锦鸢莲步上前,走路声静悄悄的,想是只猫儿似的,软底的锦缎鞋面走在路上,听不出多少动静。
锦鸢刚要开口,妙辛冲她摇头。
又拉住她的手,朝左手边的屋子扬颚指了下,悄声道:睡着呢,等醒了咱们再进去。
锦鸢颔首,也在一旁站着。
屋子只有她们二人,小厅里的桌上摆着盏青白釉镂空熏炉,袅袅烟气从熏炉里飘出来,甜腻浓烈的香气也顺着烟气在小厅里散开。
沈如绫喜欢用浓香熏屋。
闻得久了,让人有些胸闷目眩。
锦鸢稍稍动了下,妙辛看见了,侧过脸仔细看她一眼,低声问:你是不是身上来了瞧着脸都白白的。
锦鸢点头。
妙辛同她说了声你等会儿,便去搬来一个小杌子、一个针线篓子一并交给她,这是小姐要送夫人的抹额,我绣活不如你的好,你坐着替我缝两针。
说完后,朝她狡黠的眨了眨眼。
锦鸢忍住笑意,接过来,多谢妙辛姐姐。
妙辛笑睨她一眼。
两个姑娘低声说笑两句,便觉得松快许多。
锦鸢认真绣着抹额,没多会儿,椒叶进来送东西,掀开帘子进来就见锦鸢坐在一旁坐着绣活,今日明明是她当差在跟前守着,结果她倒是偷懒耍滑起来了!
椒叶是个泼辣的性子,当即一顿冷嘲热讽。
没几句话就把里面小憩的沈如绫吵醒了。
沈如绫正因着见不到顾公子而郁郁寡欢,一回府又见自己屋子都是备嫁的东西,愈发不痛快,好不容易睡着会儿,就被外头的丫鬟们吵醒,哪里会给她们好脸色。
恼怒斥骂三人一顿,又让嬷嬷来狠狠掌她们的嘴。
连一句分辨的话也不让人说。
四大丫鬟里以妙辛最受重用,她便说了两句实情,请小姐明断,沈如绫当即变了脸色,腾地一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毫不留情连甩了她两掌,骂道: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以为当个一等丫鬟就成了半个主子了不成!还敢驳主子的决断!说罢,叫来一个外头的粗使婆子进来,指着妙辛道:给我狠狠扇她的脸!好让她记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妙辛从未受过这等羞辱,当下彻底愣住。
粗使婆子当下吓得腿一软就要下跪。
平日里,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女使那可是比外头小姐还尊贵的身份啊!
更何况是妙辛姑娘!
她哪里敢打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