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这边宫里忙得七荦八素的准备着八阿哥的大婚,那头皇上带着大军回来了。
该迎的迎,该见礼的见礼,这就不一一细表,康熙受了太子等留守政府的热烈欢迎,拿回自己的权柄之后,第一时间当然去看皇太后,而苏麻喇姑也是那知礼的,早早的就等在了永寿宫,总不能让康熙跑到自己那边去。
康熙给皇太后行了礼,受了苏麻半礼,并亲手扶着苏麻坐下,自己在坐在太后的身边。
“苏嬷身子骨可大安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儿,是茉儿小心,让皇上记挂了,老奴真是罪过了。”苏麻又叫一声惶恐,深深的一俯首。
“茉儿这点真是旁人比不了的,前儿哀家也就打个喷嚏,把她忙得,又是请脉,又是敬药,还给哀家试药。”皇太后笑着点头。
“傻孩子,药怎么乱吃?当年皇阿奶就教训过她的,不过她也是实心孩子,看朕吃药时也会喝一口,问问苦不苦。”康熙轻轻叹息着,“才在队伍里看到她了,苏嬷教得好,现在很有些皇家公主的气派了,行为举指都透着秀雅端庄。”
“老奴能教什么,不过是当年太皇太后教的好,如今又有皇太后,各宫的娘娘们护持着,总也算是看得过去了。”苏麻忙笑着推辞。
“别假惺惺的,谁不知道你拘得她什么似的,不过也对,这宫里谁不捧高踩低,她身份尴尬,见着谁不得低半头,你拘着她,总好过见天的给人弯腰,弄个没脸。”
皇太后摇摇头,苦笑一下。
“皇帝,这些日子德妃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一边是想着嫁闺女,一边又是娶媳妇,处处透着喜气,连钮祜禄氏那木头性子都忙起来了,把内务府折腾得那叫一个苦啊。才苏麻还在跟哀家说,这么办是不是太过了,怕折了孩子们福,真让那有心的挑剔,怕也是个事儿。”
康熙的脸隐隐有些不耐了。
皇太后刚刚那眼药上得好,虽然没说谁,康熙又不是傻子,嫔妃们是长辈,茉儿行礼是应当的,皇太后自然不会拿这个出来说事;而贵人、常在们自然要巴结茉儿的,谁没事敢让茉儿行礼;敢这么说的自然就是自己的那些儿子、女儿了!
仗着是皇子、公主,自然对没身份的夏茉要摆出架子来的。而这中间又得把七、九、十、十一、十四,还有太后身边的九儿除开。一是他们关系一直好,二是皇太后敢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把自己身边的人带进来。这一排除,再把那年岁小,生母没脸的再除开,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
而后一句也就更有意思了,婚事太铺张,怕人说。怕谁说?老八是皇子,这次都想好要加封为贝勒了,大婚是皇家的体面,谁来说?
联想到当年德妃让自己带着夏茉出来转转,他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夏茉的东西内务府的人竟敢缺斤少两,消极怠工。虽然德妃处理得好,大家都没伤体面,可是他不得不想,连奴才都敢看碟下单,保不齐宫里有点脸面的就踩了去了。当年老五不就是对着夏茉吼了一声,‘你以为你真是公主?’
还有四福晋,当着自己的面就敢上眼药,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康熙是越想越气,现在连皇太后都收到风了,那只怕张狂以极了。但毕竟当了这么些年皇帝,怎么着也不会当着皇太后和苏麻的面发作,咬牙笑道。
“苏嬷就是太小心,把茉儿也教得那么小心。对了,皇额娘,这回大捷,他们几个做得都不错,就是老五看着平日不声不响的,真的上了战场,就透着彪悍了,很有些咱们祖宗的遗风;老八的地图很好,朕还没到,几部的分战场地图都准备得当了,一个劲的跟朕请愿,要跟着哥哥们上阵杀敌。若不是答应了茉儿,朕还真想答应他。儿子想加封老大为郡王,后头老三、老四、老五、老八为贝勒,您说呢?”
“老五受伤没?”皇太后马上紧跟着问了一句,怎么说老五养在身边那么多年,可是从襁褓中就抱在手里的。
“小伤,脸上划了一个口子,没事,以前显得文弱了些,现在反而顺眼。”康熙摆摆手。
皇太后那个惊心啊,脸上划了口子,那还是小事!
“谁跟的!”
“皇额娘,真不事,早就好了,过会让他过来给您看看。”康熙笑了笑,转头看着苏麻,“茉儿要不要下旨让她回安亲王府待嫁?”
“这个,您还是问问茉儿自己吧!”苏麻笑了。
“怎么啦?”
“钮祜禄氏那个小心眼的,看茉儿去陪苏麻,妒忌了,茉儿就答应,等你回来,跟你说说,去长春宫住几天,好好陪陪钮祜禄氏。这不,钮祜禄氏跟自己嫁女儿一样了,跟着德妃忙前忙后,还指派着阿灵阿在外寻庄子,说用她的私房给茉儿添妆。你啊,体恤一下钮祜禄氏可怜,由茉儿去陪她几天吧!”太后也笑了。
康熙也笑了起来,想想钮祜禄氏倒心酸起来,跟了自己这么些年,长叹一声,点点头。
老八待典礼过后,一下子就窜到了夏茉的跟前,“茉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