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旭向前倾倾身体,将童婳朴素的五官看得更为清楚,心里不免咋舌,卸了妆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目光移到保姆端来的水杯,他拿起杯子浅呷一口,问她:“怎么,抓到陆焰把柄了?”
据他所知,当年大学毕业以后,童婳根本没有找工作的打算,整日忙着和老父亲草拟婚前财产协议,其中就包括一份夫妻不得背叛对方,否则背叛一方净身出户的忠诚协议。
但吴旭当时认为,无论从法律的角度还是依据现实情况,可行性几近于零,全看个人自觉。
童婳这半吊子法盲却将此奉为金科玉律,牢牢把着那几份协议书,试图依靠离婚实现自己的发财梦。
就算陆焰看起来是个绝对恪守承诺的男人,若是真正感情破裂走上对簿公堂那天,不见得会心慈手软。
那些案例吴旭见得太多,无数次提醒童婳少耍性子多迁就,坐稳陆太太的位子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奈何七年过去,有人一直不开窍,年年搞小动作。
童婳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到中央地毯,对着茶几上的化妆镜,扭开眼花缭乱的瓶瓶罐罐,将乳液往白皙细腻的脸蛋上抹,“差不多吧,反正我已经跟他提了离婚。”
吴旭以为不过圈子乱传的事,没想到得到本尊亲口验证,他挑挑眉,眼中浮现出敬佩,“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他赶忙追问:“陆焰怎么说?”
童婳身体顿住,前一个月的抓包画面突然袭入脑海,镜子里的面孔略显烦躁不安,眉头紧紧拧着,模样极其不开心。
她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再说他有什么好说的,这世上男人巴不得女人主动提分手,他还落得个好名声,方便找第二春。”
吴旭哟了声,打趣道,“这么通透,看来经验丰富。”
童婳哼了声,傲娇一笑。
化完妆,童婳回卧室衣帽间换衣服,花费一小时,出门时身穿着皮草短外套,里衬是紧身吊带,刚好合身的包臀裙,脚踩恨天高。
全身颜色丰富,不伦不类的颜色搭配出现在她身上,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和谐。
望着这只鲜艳的花孔雀,吴旭见怪不怪地眨了眨眼睛。
童婳领他吃了顿午饭,温静提着大号帆布袋紧随,孔雀装扮的贵妇出了饭馆想逛街,吴旭果断摆手拒绝同行,表示要回酒店理理思路,童婳也就随他。
陪童婳逛街是件苦差事,她在买衣服上向来不是干脆利落的类型,每进一家店都要试半个多小时。
温静坐在软皮沙发等候,手里拿着童婳的手机。
等待时,节奏动感的音乐铃声突然响起来,温静吓了一跳,走到试衣间旁边敲了几声门,“婳婳姐,你的电话。”
童婳一直没找到合身的,不想被打扰,“你说我现在没空,晚点打过来。”
温静看看备注,单个“y”,她接了电话,音孔放在耳旁听着。
对方言简意赅,“跑哪去了。”
男人声音音色悦耳,饶有磁性,字正腔圆得仿佛经过专业声优训练,语气透露着无形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