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轻纱,浓黑的头发,精致白皙的眉眼与边境的风沙格格不入。
无论是看了多久,江墅心中都会感慨,他的便宜师尊,当真是好看得紧。
只是那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一向闲散的人此刻也有几分紧绷。
“怎么了?”
江墅习惯性地坐在云渺旁边,准备替云渺收拾地毯上散落的八卦盘和其他东西。
“江墅。”云渺声音有些颤抖。
江墅不着痕迹地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师尊?怎么了?”
云渺望着青年的面容,眼泪倏然落下。
江墅心一惊,他什么时候看过云渺落泪,手忙脚乱地去给云渺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师尊,发生什么了?”江墅被她哭得心慌。
云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咬着唇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唇瓣被她咬得发红,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
良久,云渺才道:“子息……明日就是子息的大限。”
江墅一时间没能理解大限是什么意思,当他看到垂在云渺腮边的泪珠,他才恍然大悟。
“怎么会!”江墅起身。
那样一个温和笑意的人,怎么会明天就要……
“不是还有三年吗?子息他不是说还有三年吗?”
江墅与子息相处的时间很短,却极像一位兄长一样,总是温和地笑着,好像能够包容世间万物。
在江墅的记忆中,没有过父兄的慈爱与呵护,而子息的出现,好像弥补他想象中的父兄形象。
“这是……是……子息的选择。”云渺哽咽,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道:“你先出去带着丝丝吃饭,我想想办法,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江墅心中升起了希望,却在转瞬间想明白,如果师尊有办法,她怎么会哭得那般无措?
可他还是遵从云渺的话,走了出去,关上了门,让云渺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江墅来到隔壁子息家中,看到子息正在院子中捧着一根木头雕刻着什么花纹。
见他过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眉眼尽是开心:“阿墅,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饭了吗?”
说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去给江墅倒茶。
“你……”江墅语塞了一瞬,他该怎么说这件事,该怎么告诉一个人说你快要死了?
子息仿佛明白了江墅没有说出口的话,拉着江墅坐在了院子中的躺椅上,自己继续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