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看了看四周:“这里,并没有人在乎什么证据,当年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也并不关心。我们只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想教训教训而已。”
汗水沿着眼角渗入眼中,木邑咬着牙笑了,问木心:“是吗?你也是这样想的,你也要对我动手?”
木心默默移开了目光。
“若只是动手,那就太便宜你了。”楚青檀从燕凌霄手里接过天问,沿着剑刃缓缓摸下去,感受着掌下涌动叫嚣的力量,勾唇道:“这神剑今日铸成,还未好好开一回刃。木掌门贵为上阳宗之主、洞虚境强者,由你来祭剑,成为第一个剑下亡魂……也不算辱没了你的身份。”
“你敢!”木邑急了,用力挣动身体,“谋害上阳宗掌门是大罪,仙盟绝不会放过你!”
“上阳宗掌门?这里哪有什么上阳宗掌门?”楚青檀佯作惊讶。
“不错。”秦管事配合道,“我们不过是抓了个混入岛内的细作,至于上阳宗掌门,谁也不曾瞧见。”
“听见了?”楚青檀掂了掂天问,随意扛到肩上,目光在木邑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挑选该从何处下手。
如天问这般神剑,若是死于它的剑刃之下,别说躯体,就连神魂也会被一并撕碎,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是毋庸置疑的神形俱灭!
楚青檀持着剑一步一步上前,见状木心似乎想说什么,刚抬起手,燕凌霄便过来一把扶住他:“木前辈,放心交给师兄吧,很快的。”
“铛——”
削铁如泥的剑刃架上了木邑的肩膀,剑气削断他的鬓发,又在脖颈处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
木邑用力将自己的脖子偏向另一侧,眼睛紧紧盯着持剑的那只手,余光里,楚青檀对他笑了笑:“别怕,很快的。”
剑刃忽然抬起,正要落下之时——
“木心!”
“别!”
师兄弟两人同时开口了。
剑刃停在木邑咽喉处,没有继续往前,但这对木邑来说已经够了,他脸色惨白,眼底爬满血丝,忍无可忍地叫出了自己师弟的名字。
“木心!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给你一口饭吃,你现在早不知道烂在哪个臭水沟里了!你个腌臜贱种,婊子养的下贱玩意儿,如果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你却看着我性命垂危无动于衷,我他妈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木心狠狠愣住了,他本来想说:“别杀他,放他走吧。”再怎么说,从前十几年的情分不是那么容易丢弃的。
可木邑的这席话将他死死定住,他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干涩的唇瓣嗫嚅着,良久才挤出几个字:“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这样的吗?”
木邑脑子里一直崩着的那根弦已经岌岌可危,他似哭似喜,再也顾不上粉饰体面,将自己藏了许多年,已经在胸口溃烂发酸的心里话统统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