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慧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的公婆大伯。
沈春花嗷了一声,然后好奇的看向钱莱儿,“那我妈的腿是怎么断的?”
钟慧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钱莱儿,“被公公打断的,说是衣服没给他晾干就收进来了,穿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心情不好,就拿了棍子给她抽断了。”
其实这个家里,要说钟慧最瞧不上的,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公公沈来财,也不是算计到骨子里的大伯沈夏生,更不是时而扶得起时而扶不起的丈夫沈秋生。
而是婆婆钱莱儿。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见婆婆被打的时候,她好心的维护她,还跟公公吵了一架,要不是沈秋生拦着,她可能都要被沈来财扇一巴掌。
可事后,钱莱儿竟然还觉得她不尊重沈来财这个当公公的,觉得钟慧怎么可以去和沈来财吵架。
钟慧当时就有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再后来,日子过长了,偶尔她和沈秋生拌嘴的时候,钱莱儿还要来说她不守妇道,违背丈夫的意愿。
还好沈秋生不敢打她,不然钱莱儿估计是第一个冲出来做帮手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钱莱儿就是块烂泥,就应该烂在旧社会里,自己犯贱不够还想拖着大家一起犯贱。她要是钱莱儿,不说拿把菜刀和这几个纸老虎对干,起码也得在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最搞笑的是,沈来财和钱莱儿可能真的有点变态,好好说话他们是不会听你的,非得又摔又打又骂的,才肯老老实实安静听话。
才两年,钟慧硬是给自己养成了泼妇,她也知道自己当初没听父母的话有多么的脑残,但木已成舟,她只能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送到父母那里去。
不然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很难不变成跟沈家的男人一个德行。
沈春花扫了眼钱莱儿的腿,嗤笑了一声,甚至没开口关心一句,倒是和钟慧说,
“弟妹,你带我进去看看你公公呗,我来都来了,不看看他有多惨就回去了,还真有点遗憾。”
钟慧一听也笑了,这三姑奶奶还真有意思。倒是钱莱儿,被两人冷嘲热讽了那么久终于憋不下去了,一瘸一拐的冲上来,
“春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是你爹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看见我和你爹这副样子,你不应该赶紧带我们去看大夫吗!你晚上还能睡到着觉吗!”
“能的,姆妈。”沈春花气定神闲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袖子。“说实话,看见你们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高兴,感觉晚上回去还能多吃一碗饭呢。”
钱莱儿怔怔的看着她,就听见她冷冰冰的问道,
“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是大姐带着我和沈夏生,沈夏生贪玩,把正在洗衣服的大姐推倒在河里,她的脑袋磕到了河滩的石头,她一直流血,还头晕。回来你说什么来着?”
“能活就活,不能活到时候给你张草席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