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往上扯了扯衣襟,盖住那块地方,说:“蚊子咬的。”他回答得很干脆,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不像在撒谎。
因沈渊是蓬莱学生,是个人都明白蓬莱岛之人将来是要飞升成神的,所以不太敢有人对他们大呼小叫。
宇文明虚声质疑道:“啊?这方才三月初一,都有蚊子啦?”
“无奇不有。”汪盼面无波澜地帮说沈渊。
沈渊低头喝了口清粥,说:“今天三月初一啦!往年,季春祭典都在今天开始,今年得迟上几天了……”
汪盼听出沈渊言语之外的担忧,出声安慰道:“稍微迟一两天,没大碍的。”
宇文明笑道:“有没有大碍可不由一人说了算。”
沈渊与汪盼不约而同地蹙眉。
见二人如此神态,宇文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沈渊与汪盼倒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奈何宇文明在意。
宇文家由宇文明一手壮大。白手起家,生意场上,察言观色,必不可少。
他正想着怎么找补,一道身影一眼印入眼底。他圆滑地转开话茬,“小女近来忧心忡忡,夜寝早起比平常晚些,恐还叫二位再等等。”
汪盼自然会答道:“无事。”
宇文明接下话茬,“哎呦,小女说到就到了。”说罢,便起身,三两步迎上宇文风谣。
很明显是宇文明拙劣的技法。
宇文明府之大,昨晚沈渊深有感触,怎么可能三两步就能迎上人。
不过,无伤大雅。
沈渊仍自顾自地吃早饭,等宇文风谣落座,才掀眼看去。
肖烛汍!
他差点一口将粥喷出来。
眼前,宇文风谣画着淡淡的妆,但一点不素气,反倒显得天生丽质。她的身子挺得很直,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腿上,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
眉眼一点没变,明亮而温柔,眼角一滴红痣,精致中透着妩媚。
与肖烛汍一摸一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沈渊惊惶地看向汪盼。
汪盼伸出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腿,示以“放心”,便开口问宇文风谣:“宇文小姐是否介意我们询问关于海蛟龙的问题?”
汪盼问宇文风谣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缘由。
有些人能坚持描述不能触碰的记忆,而大部分人是不愿描述的,那只会让他们更惊恐。
他不能以宇文明的话决定宇文风谣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