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重卡没碰着捷达车,肖致远见后,还是惊出了身冷汗,若不是他猛打了一把方向,窜上了通往顾集镇的路,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肖致远在刹停捷达车的同时,快速的扫了一眼重卡的车号,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签字笔将其记了下来。
肖致远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感觉到这重卡的行迹太可疑了,在如此危险的路段,别说重型卡车,就连制动性能极为灵敏的轿车都不敢开的太快,司机如果不是喝了酒的话,便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的时候,肖致远顿觉后脊梁的冷汗直冒,尼玛,如果真是后一种可能的话,那他刚才差点就交代了呀?
想到这的时候,肖致远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支。
尽管肖致远在心里不断的暗示自己的这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阴谋什么的,但在点烟的时候,右手却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怎么也控制不住。
抽完烟以后,肖致远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他不敢再多耽搁,驾驶着捷达车重新上路了,不过车速却比之前慢了许多,而且两只眼睛不时的观察着前后左右,生怕再出现什么状况。
半小时以后,捷达车稳稳的驶进了沙头镇。之后的这段路,肖致远心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担心,不管那辆红色重卡是有心还是无意,接下来都不会再发生了,一次可以说意外,两次可就是谋杀了。放眼长恒县,谁也不敢胆大妄为到谋杀县委书记的秘书,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肖致远曾不止一次来过沙头镇,对于通往中伦化工的路再熟悉不过,在镇政府前面拐上幸福大道,径直向前行驶便行了。
上了幸福大道后,出租车的车速顿时提了上来。这条路是按照双向四车道的标准来造的,是九九年长恒县政府为民办的十件实事之一。
平整的泊油路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挺立的香樟树叶绿的逼人,不得不说,在两千年伊始之时,乡镇上能有这样的道路确属少见。
肖致远看到这一场景后,心中却没来由的产生一种堵塞之感,这条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为中伦化工修的,这到底是为人民办实事,还是打着幌子为企业和老板服务呢?
中伦化工已于九八年底国有体制改革时,被私人合资买断,大股东便是原中伦化工的总经理钟祖云,小股东则是原中伦化工的中、高层领导。
想到这的时候,肖致远突然发现幸福大道上多了许多穿着深灰色工作服的男男女女,上衣后背处清晰的印着“中伦化工”字样。
“中伦化工已被县里责令停产了,这些工人们往哪儿去呢?”肖致远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想到来之前老板的交代,肖致远当即便意识到这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于是拐下幸福大道,将车停在了岔道边,然后徒步重又走了上来,向前面的两个身着中伦化工工作服的工人追了上去。
“师傅,你们是中伦的工人吧,前面就到你们厂了吧?”肖致远边问,边递了两支烟过去。
走在左边的年青工人接过香烟答道:“是呀,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是厂里的客户吧?”
“是呀,来谈生意的,你们是中伦的工人?”肖致远操着普通话问道。
右边年长一点工人啪的一声点上火说道:“小伙子,只怕你要白跑一趟了,厂里停产了,哪儿来的货呀?”
“啊!”肖致远故作吃惊道,“怎么会停产了呢,前两天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销售员还说有货的。”
说到这,肖致远像猛的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不对啊,既然厂里停产了,你们这是?”
肖致远在说这话的同时,伸手指了指这两名工人和他们前面三名女工,脸上故意装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年青工人的性子急,听到肖致远的质疑之语后,轻弹了一下玉溪烟上的烟灰,疾声说道:“骗你干嘛,我们都是各班组的组长,接到厂里通知,四点半开会。如果开工的话,路上怎么可能这点人呢?”
肖致远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满怀歉意道:“兄弟,不好意思,误解你了,来,再抽一支!”
肖致远给两名工人又递了一支烟后,便冲着他们挥手告别了。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假意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打起电话来。
待两人转身远去之后,肖致远这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抓在手中,头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时候召开班组组长们开会一定和明天的事情有关,这便充分说明了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有准备的事件。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中伦化工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事绝小不了。
想到这以后,肖致远的信心更足了,不过下面该如何操作,他却犯了难。中伦化工集团老总钟祖云对长恒县委书记金荣华可谓是恨之入骨,而对他则是恨屋及乌,那辆疾驰而过的红色重卡便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