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六点左右,程父才从厂里回来,见肖致远在这,也很开心,忙不迭伸出手来和其热情相握,连声感谢他帮女儿找了个好工作。
肖致远则连忙掏出烟来递给程达才,并帮其点上。
一番寒暄后,肖致远沉声说道:“程叔,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想向你请教!”
程父听到这话后,很是吃惊,连忙摆手道:“致远,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程叔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肖致远笑着说道,“厂里突然召集你们开会,是想搞什么事吧?”
“这……,致远,你……你怎么知道的?”程达才脱口而出道。
厂领导在开会的时候,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这事一定要保密,就是老婆、孩子问起来,都不能说,这才刚进家门肖致远便一口说了出来,这让程达才如何能不吃惊呢?
“叔,你就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我就想知道是还是不是?”肖致远问道。
“这个……,那个……”程达才支支吾吾的,既想说,又有点顾忌。
“老头子,你干什么呢,致远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知道什么就都告诉孩子,这呀那呀的,你鬼上身了呀!”程母怒声责怪丈夫道。
程达才是妻管严,见老婆发飙了,再也不犹豫了,轻声说道:“致远,你说的没错,厂领导说县里责令我们停产,就是想变着法儿从厂里捞好处,明天我们就去县里找那些官老爷们,不给个说法就呆待在那儿不走了。”
尽管在这之前,肖致远已隐约猜到了中伦化工这时候突然召集班组长开会的目的,但当从程达才口中得知确切的消息以后,他还是很吃了一惊。
在厂领导的如此这般的煽动之下,工人们不怒发冲冠才怪,请愿时,情绪定然激动的不行,县里应对时,只要稍有失误,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程怡露听到这话后,也吓的不轻,她虽只是一名小学教师,但却深知官场中的三味,如果这事真像老爸说的这样,那这事将会有多么麻烦,中伦化工可有近千名工人,这要都拥到县委、县政府去,那还了得。
“爸,厂里召集你们班组长开会,就是让你们帮着通知工人明天一起去县里?”程怡露脱口问道。
“是,晚上通知,明天早晨六点出发,用卡车把人一起送到县里去。”程达才既然决定开口了,便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
肖致远听到这话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想道:“这尼玛也太阴险了,不光让班组长负责通知到每一个工人,而且连车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县委县政府门口猛的冒出成百上千个中伦化工集团的工人来,别说金荣华,就是神仙,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呀!”
尽管觉得心惊肉跳,但肖致远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低声问道:“程叔,这会是谁和你们开的?钟祖云吗?”
“不是!”程达才说道,“会是张副总主持的,要求是田副总提的!”
张肖平、田广斌,中伦化工的副总,一个主管销售,一个主管生产,钟祖云的左膀右臂,两人同时都是中伦化工的股东,自然竭尽全力为姓钟的办事。
这情况和肖致远事先想的一样,这样的会钟祖云是不会亲自开的,万一出点什么事,也能丢卒保车,确保自己不陷进去。
钟总虽然钱多,但人却一点也不傻。
肖致远见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了,向程达才道了谢,并保证绝不把这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