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又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没有人陪同?真是太不负责任了!至于保密……我只能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洁身自好为好。”
李天沂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喜欢当爹的和在她面前当爹的。而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以爹制爹。
“老师,你这么关心我,是因为楚希是你的学生,还是因为……”她故意往他那边靠近,咬唇挑眉摸下巴,这还不美死他,“喜欢我?嗯?”
沉乾楚:“……”
“老师别掩饰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在看见我的第一眼起就无可救药地爱上我了,装作讨厌我不过都是些爱情的小把戏,我都懂。这样吧,老师,正好没人认领我肚子里的宝宝,要不您——”
“你、你——”沉乾楚脸色忽红忽白,惊恐不已,“不知羞耻!不要靠近我!”手忙脚乱踩着打了石膏的腿落荒而逃。
真厉害,她的油腻居然还有医学奇迹的作用,看把孩子急的。
年轻孕妇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看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显然也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李天沂把东西还给她,孕妇呆呆地道谢,盯着她,半晌,夸赞道:“姐妹,牛x。”
“哈哈……”
这次轮到李天沂落荒而逃了,一次的外向换来终生的自闭。
检查结果出来了,因为消化不良引起的肠胃炎,总的来说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给开了一袋子的药回去慢慢调理。
准备离开医院时,李天沂又在医院门口碰到教授了,腿上的石膏还没拆,正艰难地下蹲想捡起地上散落的检查单子,高大的男人弯曲脊背身形僵硬,只是一个下蹲的姿势就让他气喘吁吁,整齐的头发都散下急缕乱发。明明周围人来人往,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他。
这个男人……人缘好像还挺不好的。
她走上前,帮他把东西捡起来整理好递过去,男人愣了一下,面对帮助了他的人,表情却还是那副欠了八百万的样子,眉头紧锁,神色不悦:“怎么又是你……算了,谢谢。”
她看他努力撑着拐杖站稳,晾着手愣是忍住没上前去扶:“腿脚不便的话还是找人陪同更好吧。”
“……”他咬牙,总算站稳,一把夺走她手上的单子,“不劳费心,我要走了。”
沉乾楚不好社交,也唾弃将时间花在社交关系上,对他来说朋友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比起社交,他更愿意将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没有人陪同又怎么样,他一个人照样能搞定一切。
他今天是打车来的,结果要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到车了。一整天诸事不顺,身后还跟着一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种种遭遇让他心情愈发烦躁,直到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的那一刻,烦躁的心情达到顶峰,他愤恨地差点把手机掰成两半,想放进口袋里,但没对准,滋溜一声手机从手掌逃跑,在马路上做了叁个后空翻正好卡在下水道口上。
真他妈天杀的……他想过去捡,没看清脚下的台阶,一个漂亮的前屈体成功与地板进行亲密接触,拐杖咕噜噜顺着下坡路滑了好长一段距离,跟着一起滚下去的,还有从口袋里飞出去的医院免费派发的避孕套。
“……”世界仿佛死去了,路人的目光要将他烤熟。沉乾楚已经在考虑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劲才忍住没有当场笑出声。严肃的人搞起行为艺术搞笑来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李天沂能听见旁边同样在等车的路人憋笑到失去控制。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秉持着最后一点良心,她捡起他的手机,蹲下,戳了戳他的头发。
“还好吗?你现在起来我还能帮你挡一下脸。”
“……”
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李天沂扶着他起来,男人的脸几乎都红透了,紧抿的唇和紧锁的眉头,还有一双已经碎掉的湿眸,眼眶都是红的。他一言不发,刚刚还对她的触碰那么抗拒,现在反而紧紧挨着她,说什么做什么。
她扶着他在巴士站台坐下,用纸巾帮他擦干净手上衣服上的脏东西。他乖乖伸出手,掌心还擦破了皮出了血,她不禁又想起刚才华丽的扑街,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沉乾楚注意到,逐渐红温:“……笑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