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研书连忙拦住楚梓轩的下一步动作。
净月委屈地整个人跪在地上,将头磕下去:“主夫饶命,公子饶命。”
顾研书也知道楚梓轩的脾气,从小到大也是被他惯坏了,自己刚去寺庙里面吃斋念佛了两个月,回来的时候,楚梓轩把家里面的闹得鸡飞狗跳,他又让管家把账本拿来,他扫了一两眼,就见他不在的这一两个月里,楚家里面的开销众多。
楚梓轩隔三差五就要举行一些茶会,邀请还未出阁的男子到家里面来,准备的点心茶水又都是悦城有名的茶馆里的,这开销虽说不算什么,但是……
若是被妻主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上两句。
“还不赶紧把地上收拾了,滚出去。”
净月身子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把地上的碎片用手帕倒腾起来,包着碎片往外走。
“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研书拉着楚梓轩的手来到软榻旁坐下,房间里面放了一缸冰块,但此时也无法降下楚梓轩的火气。
“父亲,你是知道的,府上有好些老人,都是跟在母亲手里的,只要楚潇然还在一日,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只是个继子,我是您过门的时候带进来的。”
“傻孩子,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下人喜欢嚼舌根子,不妨事,就让他说了去。”
“可是楚潇然是母亲的嫡长子,他如今就算是被我们压榨着,不敢有所反抗,也不妨碍母亲会时而想到他。”
顾研书轻轻拍了拍楚梓轩的手背,知道他敏感了,应该是下人不长嘴的,在他的面前说了什么。
“梓轩,父亲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的身上流淌的血液,是母亲和父亲的,你如今也是楚家的嫡长子,楚潇然再怎么也比不过你,他一个没了父亲的人,没了支撑,能够在楚家吃上一顿饭,已经是他的福气了。”
楚梓轩扭过头看向窗外,窗户打开着,从外面吹来一阵凉风。”
“我不信,母亲明明更喜欢楚潇然。”
楚梓轩嘀咕一句,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顾研书听到了,顾研书眼眶有些发红,当初就不应该听了楚连钦的话,被她的甜言蜜语哄骗,最后竟然被她藏在别院中,一藏就是好几年。
顾家书香门第,全被他给玷污了,自己虽然是顾家庶子,以往也曾妒忌过兄长和姐姐,可是那毕竟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如今许久不见,更是没了多少往来。
“你母亲的心思,难不成我还不知道?我跟了她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就已经一清二楚,她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却又装得深情款款,你以为对楚潇然好,就是真的对他好了?她不过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已。”
顾研书拿起松开楚梓轩的手,在案桌上给他拿了一颗荔枝来,剥开了皮,递到了楚梓轩的面前。
“尝尝,冰镇的,降暑。”
楚梓轩眸光微动,刚才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母亲在外面还有人?可是她为什么从来不纳夫侍?
“父亲……我不想这么过活,明年就可以进京城选秀,我想进宫。”
楚梓轩一脸正经说着,坐在他旁边的顾研书剥荔枝的手顿住,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梓轩,生病了吗?还是脑子糊涂了?”
楚梓轩目光沉稳,顾研书与他对视,当即就明白过来,他是认真的。
“父亲,让我去吧。”
顾研书放下荔枝,有些局促不安,虽说平常百姓家也可以送孩子回家,可是谁又愿意让自己家孩子去受这个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