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郑许然这时跟上来,据温随观察,但凡穿这种白色衣服的都能在这里来去无阻。
只可惜……“别看我,我也没票。”郑许然无奈地耸肩。
“会场限人数,我跟席哥共用一个工作证,所以咱只能等他出来,或者你先试别的弓呢?”
温随敛下视线,暗暗扫过眼前咫尺的这道门,到底什么也做不了。
他将注意力转回场内,即便早已清楚当下处境,但要彻底接纳这样一副躯体的局限性还是太难,等待则更难。
但是那把弓,他不得不在意。
仿佛是为回应温随所想,那个背影再度起身,下一刻竟突然将执弓的手臂举高。
光线与角度恰到好处,猝不及防地,弓的形貌在温随视野里彻底明晰!
一阵颠倒天地的头晕目眩后,他听见郑许然松口气似地笑。
“不愧是我席哥,那可是博物馆珍藏限量款,才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要被那些小不点挤坏也太惨了。”
这话里透出零星意思,过火花般在温随脑内迸开,他蓦地转头,毫不意外将郑许然唬了一跳。
“怎、怎么?”
温随微微皱眉,迅速收敛神色别过脸去。
刚才那点外露情绪全部藏起,转眼又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无论如何,他必须先确认一件事。
温随环视场地四周,前后左右都是围栏,无法直接穿过。
郑许然仍愣在旁边,直到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才惊觉后背一层凉汗。
九月的天,南方的气候。
临近中午热浪渐起,刚刚那冷冰冰的一眼,快得像错觉,郑许然小心瞥向温随侧脸,犹豫一下才试着低声问,“你该不会把我刚刚的话当真了吧?”
温随回过眼看他,这句反问不难听懂。
少年面容干净,气质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淡漠,他依旧不发一语,但郑许然还是领会到那个勉强可称为挑眉的微表情。
“……看来是了。”郑许然强忍着不笑出声,“没想到你这个同学还挺……呃挺认真的,哈哈对不起,害你这么紧张,是我的错。”
他诚恳道歉完,又正经解释,“那把弓不是真品,是仿制的,再说了真品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拿着满大街跑啊。”
温随眼神里已然隐去的惊涛骇浪,因这一句再度云谲波诡般变幻莫测。
博物馆,珍藏,真品,仿制?
句子听来或许别扭,但其中某些字眼稍加揣测,推敲含义,足令重点浮出水面。
而与此同时,公园里拿着弓的“背影”也终于有了新动向。
他走出人群,看上去正要去往反方向!
温随不再等了,果断沿围栏外往同样方向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