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指示:“奶奶,没有什么特别的流程,香在那边取,香油钱捐多少都可以。”
她带着老太太和姜妤笙轻车熟路地往免费赠香处走去,姜妤笙跟着她们身后,心口泛起隐隐的闷痛。
她信了管青说的:薄苏信佛,并且,经常去寺庙。
只是,她觉得太陌生了。
尤其是当她看见薄苏屈膝跪在蒲团上,在佛前低头,双手合十,虔诚闭目的清冷侧脸时,更觉割裂。
她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谦卑的女人和当年那个殿前高傲漠然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心不自知地沉着,和她一起走出主殿,在殿外的树荫下等待去偏殿解签的老太太。
檀香萦鼻,光影斑驳,姜妤笙捏了捏手中折叠着的伞,终是忍不住开口:“管小姐说,你经常去各地名寺礼佛?”
薄苏应:“嗯。”
她注意到姜妤笙手背上的碎光,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伞,放至姜妤笙的肩旁,为姜妤笙投下一片完整的阴凉。
姜妤笙捏着伞身的指节微紧,到底是没让她太难堪,她站定着没动,恍若无觉地往下问:“你以前不是不相信的吗?”
薄苏还是应:“嗯。”
她目光落在殿宇内心怀希望虔诚叩拜着的众生上。
“那……?”姜妤笙微微蹙眉。
薄苏嗓音很静地说:“是未到无路吧。”
她侧过头,注视着姜妤笙,很轻地说:“我以前不懂,这世间如果真有神佛,心诚则灵这四个字,有多慈悲。”
她乌眸深深,似古潭般不见光亮,封藏着深晦的黯寂。
姜妤笙心脏像被什么重重地撼了一下。
她喉咙发干,在心疼和心软击溃她以前,她转开了眼。
她在心内隐隐地希冀:告诉我吧薄苏,如果你觉得我有必要知道的话。
可薄苏还是没有往下说。
姜妤笙在心底里哂笑。
她厌烦了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谈话,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折叠伞,与薄苏拉开了距离。
薄苏攥紧了手中黑胶伞的伞柄。半晌,她收起了自己的伞,放纵自己朝姜妤笙走近了一步,与她隔着半面伞檐的距离,再次开口:“你有回过禾城吗?”
姜妤笙惜字如金:“没有。”
她只当薄苏是从沈珈禾那里得到的她去过禾城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