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脑子中一股怒火冲天而起,怒喝道:“既然于大人认罪,那哀家就不客气了。”
旋即大声道:“传哀家旨意,兵部尚书于谦扰乱国法,私放罪囚,罪不容恕,现革去官职,着有司论罪。”
王直在下面听得开心,不过听到孙太后这道旨意,立刻站了出来。
孙太后干净利落地下旨要拿下郕王,他原本就是打算站出来阻止的,但是兵部尚书于谦先站了出来,他就可以看看进程,然后再做处置。
听着听着,王直对于于谦越来越认可,看着他一步步把太后扣在郕王朱祁钰脑袋上的罪名否定掉。
结果没想到的是,于谦居然抗下了让石亨复职的罪责,自己请罚。
王直连忙站出朝班,道:“太后息怒。”
孙太后原本看他就不太顺眼,此时见他站了出来,火气更大,便冷冷问道:“王尚书也有话要说吗?”
王直见状,也不生气,不卑不亢地道:“臣以为,于谦并无过错。”
“于谦已经自己请罪了,难道王尚书还认为,他于谦并无过错?”孙太后冷冷地道。
王直答道:“于大人本就是大明的兵部尚书,任人用将本就是他的本职,惩处将领更是他的权限,命武清伯戴罪立功,有何过错?”
“况且于大人为官清廉,功名卓着,太后怎能因为一句话便将他革职?”
“如今国事艰难,朝廷不稳,也先又在虎视眈眈,京师防御全靠兵部搭理,如果于大人被革职,那兵部就乱了。”
“兵部一乱,社稷恐不稳啊!”
这一番话说得孙太后火气更盛,怒道:“难道他顶撞哀家也不是罪过?”
王直大声答道:“于大人乃是为国进言,何罪之有?”
孙太后被怼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恨恨地道:“即使于谦无罪,那郕王呢?明明是那石亨没有在阳和口挡住也先,才导致陛下被抓,这样的人他也敢用?难道哀家说他识人不明是说错了么?”
王直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祁钰,淡淡地道:“郕王殿下身份尊贵,臣不便评价。”
“老臣只有一句话想问,请太后明示。”
孙太后见王直语气松了,便问道:“什么话?”
王直跪地,大声问道:“若郕王闭门思过,不再摄政,那朝政如何处置?”
他这算是退了一步。
如果孙太后能再任命一个合适的大明王爷来摄政,他也没必要坚持。
毕竟他只是要平衡后宫和前庭的矛盾,至于谁来摄政,他并不是太关心。
大明王爷不少,虽然血统方面没有朱祁钰近,但是毕竟是太祖后裔,谁当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