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朝林莺娘跪下,仰面看着她祈求,"姑娘,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世人常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再救救我罢。"
银翘还有难言之隐。
她不敢勾引谢昀,可是谢夫人那里却还等着她交差。她不过一个丫鬟,不敢违逆主子的话,如今当真是左右两难。
想来想去,只有来求林莺娘。
"姑娘帮帮我……"
侯爷如今甚是宠林莺娘,想必她求去他面前,要他去谢夫人那儿拿银翘的身契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样的话不能叫旁人听见。
她刚开口,便止了话,为难看了看采雁和兰秋。
林莺娘意会,对采雁和兰秋道:"这天冷得紧,你们回去给我拿件银狐领的披风来,再温个手炉给我。"
这一来一回,得不少功夫。
采雁和兰秋被支出去。
林莺娘再看银翘,"有什么话你只管说罢,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银翘点点头,将谢夫人交代自己的话全盘托出。
她眼还红着,泪落不止,抽抽噎噎道:"勾引侯爷并非银翘本意,银翘也是身不由己。"
她身契在谢夫人那里,自然是生死都由她,她吩咐什么银翘只能照做。
这便是为奴为婢的本分。
可是这事林莺娘也为难,她落寞着眼道:"你们都瞧我表面风光,可哪知我的苦楚。侯爷哪里有多疼爱我,我不过是他闲暇时的消遣玩意儿罢了,何曾有过什么地位,也只是比你们略好一些。"
她苦涩一笑,"你也瞧见了,这次因着你的事侯爷也牵连到我的头上了,这些日子都未曾过来,也只前两日过来,瞧过一眼就匆匆走了。我在侯爷心里,又有什么可重要的。现在侯爷身边不过是没伺候的人,若有了旁人,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
她将养在外头的外室哀怨多愁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十。
银翘自然被她诓住,反过来安慰她,"姑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们都瞧在眼里,侯爷心里是有姑娘的。如今不过是公主还未进府,不便给姑娘抬身份。等侯爷与公主大婚,姑娘必能抬进府里。"
林莺娘仍垂着眼,"眼下也只能期望如此了。"
她也会给银翘留希望,"你别着急,你的事我心里会惦记着的。只是这事得好好谋划,万不能像这次这般,反将自己折了进去。"
事到如今,银翘哪里还会不听林莺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