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随着镇国公夫夫与太子相继离开,这盛京似乎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宋遂远出门的次数骤降,整日里除过陪伴云休和尺玉,便是窝在书房里。
他在试图寻找一些新鲜东西。
未关紧的窗缝中挤进了一股风,吹气书桌上成堆的纸张,其上信息庞杂。
记有大楚朝中三品以上所有官爵,以及一些族中曾出现过任三品官职亦或承爵长辈的在朝官员。
宋遂远提笔,简单地按姻亲、师门的亲近关系做了标记,分开放置。
有的低,有的高。
桃花眼低垂,其中凛然。
镇国公离京的前一日,同他说过见卫忠的最后一面,那时卫忠曾表现出来古怪。
他问:“谋反之罪,当真是本官么?”
镇国公定力强,疑心弱,卫忠或许并非不了解,只是临死前只能疯一把,当时太子也在,能种多少疑心种子是他的本事。
若是宋遂远当时听说,恐怕会嗤之以鼻,不会多想,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卫忠早已去世,然而依照如今的局势,宋遂远不得不多考虑更多。
夯夷王的母亲乃是卫家女,那他们在大楚朝中的靠山便是以卫忠为首的卫家,邓大山之事也可以证明这点。随着卫忠失势,按理说夯夷王猝不及防下应当会首选低调行事。
然而与上一世无差。
绝不符合那位野心勃勃新夯夷王的作风。眼下只能说明……他的靠山另有其人。
且这靠山在大楚朝中的地位一定不低,按照卫忠的路数来看,靠山也有正当的途径与夯夷王取得联系,为他补给。
宋遂远虽有怀疑的直觉,但还是要讲究证据。比如眼前这一堆纸张,最高的一叠最上头,写着忠义侯长子的姓名,贺慎。
贺慎本人无才,且与卫忠交好,这回也受到波及,现下只领了一闲职。
宋遂远视线落于其上,他的的确确怀疑的是贺家。第一次升起怀疑,是二房无故插手他的婚约,后来宋遂远去信给长姐问过母亲当年往事之细节,加上今日一整理。
目前只得出忠义侯府靠姻亲立足的结论。
前左丞相、吏部尚书、户部侍郎、大理寺卿、京畿府知府……到处都有忠义侯府联姻的痕迹。
上一世的贺家……他的确未曾关心过,此时也无法借以后世论。
不过宋遂远看到与贺家有关的一人随太子去了东蛮,标记出来盘算着暂且提个醒。
就与夯夷勾结一事上却无头绪。
一是贺家联系最紧密的商人,唯有二房的王氏母家,且并未有行西北的商队。
二是忠义侯府似乎并无与夯夷王联系的契机与缘由,这一叠纸的关系似乎也寻不得。
宋遂远拧眉沉思着,忽地听闻门口传来动静,他抬眼望过去,门缝里一只小圆手探了进来。
尺玉的小手抓了抓,用圆脑袋顶开了一扇门:“父亲~”
独自爬过来的小家伙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