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人一时没有动静,良久,才传来一声极低的“嗯”。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黄铜灯攥得更紧。
门内传来了窸窣的衣料摩挲声,脚步声沉重如拖着行走,山门“吱呀”打开,顷刻洒出大片的黄色光亮。
张瑾殊出来了。
朝喜忙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向前径直走了几步,身子却突然好似要倒。他赶忙上去扶,承受住了张瑾殊身子的大半重量,勉力支撑之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有伤?”
他一脸诧异,随后羞愧地点了点头。
他在叁天前几乎被打成了重伤,但这几日因着八皇子的缘故,伤情才没有恶化,但此时,也是勉力支撑。
自打八皇子带队找到村里的入口开始到现在,他便是忙着在跟队赶路,一刻未停。方才当八皇子将元嘉公主抱走的时候,大人遣人安排好洞内的女人之后,便一直在洞内独处,只告诉了他子时之后禀告他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吓得他一直惴惴不安,只敢守在门外,不住地往里看。
“那便不用你。”张瑾殊低低地说,招了近处的两名侍卫过来,分别扶着他们二人。
“朝喜。”他叫他,语气莫名透着一股悲凉。
朝喜应了一句,不知他的悲凉之意从何而来,忙道:“大人?”
他没回。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布衣,金冠玉带,长发乌浓,略有些凌乱,几缕散发被风吹到额前眼角处,分明是仙姿佚貌的人,却平白染了凡尘俗世间那苦闷的决绝又遗憾的意味。
月光悲凉,被时间套上枷锁,只能远赴苍凉高山,悲哀地隐匿于黑暗。
洒不下一丝光明,再照不亮一点黑暗。
那高高的天上,唯一发亮的,便是那浓聚压山的红黑色乌云。层云堆迭,终究要逐月而去。
他抬起手,仔细认真地看向右手食指处残留的那一丝血迹。
这是方才他从虞知安嘴角破裂的伤口处擦下的,眼色浅淡得在此时光照下几乎看不见,却令他的心间丝丝麻麻的漾起酸涩的疼,终于在快要溢满整个胸腔脾肺时被他强制压下。
他用拇指将那血迹细细地擦干净,擦得指节泛白,恨不得那处血迹彻底消失。
再启眸时,眼里已是清明一片。
他沉着声音,将原本要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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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折衍:满足,超级满足。
张瑾殊:……,……
这个车写完啦!!大家要继续看下去还是我先去修前面的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