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到底还是摸不清女孩的想法。
那夜的缠绵被女孩当成了难以宣之于口的羞涩情事,他几次明说暗提,女孩始终压而不动,两人好似痴男怨女。虞折衍不囿于痴男的身份,毕竟一切皆是他所求,他只当她是难以抉择。
他给虞知安选择的权利。
往后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境况站在她身边,自己都首先是她温润良善的好皇兄。
回到院门时,远远便见几个小侍在那等着。
虞折衍见虞知安尚且睡着,便将人用斗篷兜住,径直抱下了车,小侍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奴才已为殿下备好热水,招呼一声便会有人送往屋内。”
虞折衍脚步未停,道:“送盆水去往红梨楼,顺便去厨房备水煮茶,待会儿我自己去拿。”
小侍应是,跟着人到了红梨楼,看着虞折衍将人送进了屋内后,便赶忙去找人去向孙乾朝汇报。
感觉到人都逐渐走远了,虞折衍才安心地将人放在床榻上。
虞折衍知晓他们一直等着便是今日在城内一直找不到人。今夜马灯节人员来往众多,孙乾朝疑心重,特意留了心派人来监视他,可人跟到了集市里面,却再不见踪迹。虞折衍自己的势力在暗中耕耘多年,想藏人自然有办法。他带着虞知安换了几辆马车后,便依着虞知安的意思将人送到了湖边。
虞知安领了张瑾殊的任务,要帮那帮山上解救下来的姑娘寻生计,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他虽想亲近人却也只得插空远远地看着。今夜为了虞知安,他并未尝试靠近湖心小船,因此并不知道湖中发生的事情。可虞知安回来后他便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如此往下一猜,只觉这左右不过是祈福祭拜的招式罢了,不必在意。
可今夜的马灯节上,却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摇铃的赤脚大仙在演喷火术时发生了意外,他当时手拿的铁筒发生了爆炸,火光直冲云霄,熊熊火势从木头高台沿着彩布灯带迅速蔓延到附近的酒楼上,在极短时间内烧毁了近十间铺子。
禀报的人描述当时之象是人间惨状,恐怖至极,虞折衍不语,思索片刻后反而笑道:“动手那么快吗?”
这场火烧得奇怪,却也烧得十分彻底。
难不成张瑾殊已经被发现了?
孙乾朝对他的到来早就起了疑心,虽如此,却远没有达到叫他在短短几日内便决定断尾求生的程度。除非是有人在逼他。
他不信这里面没有张瑾殊插手。
毕竟这人在一年前就已经派渡生来到涂洲了,此番自己更是秘密前来,断然不是单单为了解决采石场暴乱。孙乾朝谋反一事。
将女孩放到床上后,虞折衍用水沾湿毛巾为她小心翼翼地擦着脸。她嘴上的伤口均已结痂,左右各一处,在烛光的映衬下看着也只剩下了一点点痕迹。女孩的睡颜乖顺,只是眉毛仍旧皱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忧虑的事情。他小心地用指腹在上面轻轻捋了捋,待她眉毛舒展后才安下心来,带着水出了门。
甫一出门,拐过长廊后,便看到一个黑衣人在他面前站着。
“渡生?”虞折衍认出了他。
“殿下。”渡生恭敬行礼,“我家大人有请。”
他欲帮虞折衍接过那水盆,被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