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在兵部的公廨等张文瓘。
他能够将张文瓘挡在家门口,却阻挡不了张文瓘来兵部。
毕竟张文瓘那是兵部最顶头的上官。
“陈尚书,张相公来了!”
张铭如临大敌。
尽管张文瓘是兵部的最顶峰的上官,可陈青兕管理下的兵部,几乎人人都以他为先,他们阻拦不了张文瓘,只能让人拖延一会儿,然后由张铭前来通知。
“无妨!”陈青兕并不在意,只是挥手让他下去。
张文瓘眼眸中透着一丝疲累,但经过一夜梳理情绪,显然已经没有那么暴躁了。
陈青兕这边更是神清气爽,原本还因为苏定方的事情,心情烦闷,但因骂了张文瓘,昨夜睡得极好,精神十足。
“见过张相公!”
陈青兕就跟没事人一样,礼数周全。
张文瓘见状更怒,望着陈青兕,问起了相同的话语:“张某跟陈尚书有仇?”
“无仇!”
“跟陈尚书有怨?”
“无怨!”
陈青兕的答案跟张文瓘回答的一模一样。
张文瓘道:“既无仇又无怨,何故当众羞辱张某?”
陈青兕讶然道:“在下何曾羞辱张相公?”
“你……”张文瓘道:“莫不以为这天下就你一聪明人?你那对对联,难道不是羞辱?”
“不是!”陈青兕很认真的道:“我是有感而发,实事求是。绝非有意羞辱张相公,是觉得张相公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我错了,张相公百年之后,不向朝廷报丧,能够拒绝朝廷的谥号。陈某认输,听凭吩咐。便是让陈某为相公哭丧,披麻戴孝,亦是心甘情愿。”
“如是不能,张相公配得上某联。”
张文瓘急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陈青兕针锋相对道:“在我看来就是一回事。你张相公舍不得身后之名,却以一己之私,压下苏邢公的死讯。苏邢公为朝廷征战数十年,功勋之卓著,除卫公以外,无人可与之比肩。如此人物,理应受朝野上下敬慕,受天下敬仰。他病故余得胜归途,自当风光厚葬,为其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以彰显朝廷之恩典,全其身后名。”
“结果呢?因相公一己之私,让如此功勋卓越的大将,草草了事。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张文瓘并没有理会陈青兕的话,而是念了一首诗。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陈尚书可通过这首诗?”
陈青兕道:“自然听过!这是杨炯的《从军行》。”
张文瓘语重心长的说道:“不错,是杨炯的《从军行》。听了这诗,陈尚书不觉得可怕?”
“杨炯,杨令明,乃当世神童,今年不过十三岁,便能作得此诗,有如此从军之志向。由此可见,天下人心情如何……这股尚武之气不除,大唐未来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