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萧渡玄最不耐烦的就是等待。
他生来就是万人之上,尊崇高贵,无人能比,从来就只有旁人等他的份儿。
从太师椅到禅房的门就隔着这么几步的距离,沈希不敢去想若是再停片刻萧渡玄会做出什么。
可萧言仍旧那般懵懂。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警惕地说道:“方才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表妹你平日鲜少出府,有些事情不太知道。”他的手抚在腰间,将佩剑抽了出来,“青云寺这地界虽然繁华,可到底是临山修建,亦是有被野兽侵扰的可能。”
萧言在附近走了几步,仔细探查,连埋在雪地里的枯枝都没放过。
“啊……竟还有这样的事?”沈希勉强地抬声说道。
萧言的身姿是那般挺拔,话语也是如此可靠,但她却并不能感受到安慰。
因为最可怖的异兽就在沈希的身后。
浓郁的黑暗里,男人将她紧紧地拢在阴影里,那双冰冷的手甚至已经抚到了她的肩头。
沈希止不住地颤抖,惊恐的情绪在快速地蔓延,她几乎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出萧渡玄此刻的神情。
他没耐心了。
在这短暂的间隙,她眸里含泪,紧张地问道:“您、您能不能先回避片刻,我马上就让他走……”
沈希太害怕了,在未婚丈夫的面前被人这样拥着,若是被发现,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但男人只是轻扣住她的手腕,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指节明明是冰冷的,可沈希只觉得滚烫至极,强烈的灼烧感在腕骨间蔓延,让她连细细的灯笼杆都要攥不住。
她忍不住地细微挣扎,但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倒宛若是欲迎还拒。
萧渡玄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指骨,带着些警告意味地使力:“长大了啊,小希。”
刺痛感来得突然,沈希紧咬住下唇,方才没有惊叫出声。
混乱间纱灯倏地滑落到地上,跌跌撞撞地滚远,素白色的微弱光芒陷在雪地里,花鸟的纹路也渐渐黯然。
沈希紧咬住牙根,她强忍住战栗,去唤萧言:“表哥,我的灯坏了,许是不能用了,你能帮我再寻一个过来吗?”
萧言收起长剑快步走回,捡起那盏坏了的纱灯:“别担心,我会修理的。”
“表哥,别看了,的确是坏到不能用了。”
沈希的心脏快要跳到喉咙眼里了,肩骨在不住地颤抖,指节也愈加冰冷,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眼尾都泛起薄红。
未婚夫正站在石阶下,低着头仔细帮她检查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