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怕?
官员们纷纷噤声,绕道而行。
马车里,裴砚知薄唇紧抿,凤眸半合,掩住眸底涌动的暗流。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阿信打起车帘唤他:“大人,到了。”
晨光涌入车厢,裴砚知睁开眼,神色恢复如常,不紧不慢地下了车,轻掸衣襟,挺直腰身,阔步迈上了高阶,又是一派清高孤傲,不怒自威的权臣气度。
。。。。。。
东院里,穗和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四周很安静,只有满室的阳光静静洒落。
穗和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睡在裴砚知床上,心里难免有点不自在。
雀儿不知去了哪里,她也不想立刻起床,就靠在床头出神。
昨晚好像又做梦了,梦到了父亲,父亲还活着,是年轻时的模样,像小时候那般抱着她,拍哄她睡觉。
穗和觉得很神奇,三年来,她每次做梦,梦到的都是父亲血溅三尺的样子,像昨晚那样温馨的梦境,还是头一次梦到。
如果可以一直留在那个梦境里,她真的不愿意再醒来。
曾经她以为跟着裴景修就可以从黑暗一步一步走向光明,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只是个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
那些她曾经以为的温暖和光明,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裴景修用温柔和谎言给她编织了一个梦,又亲手把这个梦打破。
现在的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穗和眼眶酸胀,不知不觉流了满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