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卷潜意识地挡在病床前护着纪佳年,说话向来软绵绵的她难得语气难耐,“佳年的麻醉还没过药效,需要静养,有什么事可以改天再说。”
对于这位纪佳年的社会青年男友,全寝都是投反对票的,但她一意孤行要“祭奠”死去的青春,大家也无可奈何。
花臂男摘下别在耳朵上的烟,嗤笑一声,恶狠狠道:“她都这样了,你们几个平时说我坏话就算了,现在还要拆散我们?”
舒卷不知道花臂男从何脑补而来的“棒打鸳鸯”的戏码,面色不善地下逐客令,“昨晚的事还是交给警察来侦查和法官来判定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周斯远,花臂男毒蛇一样笑着朝舒卷的方向走近,“小姑娘,可别仗着你旁边有人就胡说八道。”
“让你别自讨苦头的意思。”挺拔的身躯阻挡了花臂男的步伐,周斯远下颌微微扬起,眼底一片冷色,的身高更具压迫感,“保安还有两分钟就到,你要么选择自己走出去要么被丢出去。”
周斯远久居高位,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令下属都很怵他,除了舒卷外,几乎不会有人认为他热衷于“冷幽默”。
花臂男本还想嘴硬几句,但周斯远抬手看表的动作让他落荒而逃。
成年人的世界里,暴力往往不能解决问题,但财力和权力可以,周斯远戴着的那块江诗丹顿手表充分摆明—这不怒自威的男人自己惹不起。
“他真走了吗?”
舒卷站在周斯远身后小心翼翼地踮脚往外看,不料周斯远一个转身,两人的距离变得近在咫尺,病房里的氛围变得古怪而难以言喻。
已经听不清输液声了,充斥她耳膜的只有眼前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甚至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木质香味,宛如冬日的暗夜星空下,白茫茫的旷野散发出的雪松与琥珀的混合香调,干净、冷酷又稳重。
“走了。”
上一次与她这么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还是那天她喝醉了趴在他怀里,整个人晕乎乎的,也软乎乎的,让周斯远爱不惜手。
—微微簇风浪,散作满河星。
七月的夜,风总是很燥热,可那晚的他清楚地知道,不是风动,也不是树动,是心动。
“嘶—”纪佳年的痛吟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舒卷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迅速侧身,安抚般地捏了捏她的手。
“你回去休息吧。”周斯远随手把桌上干了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放心,他没有机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毋庸置疑,周斯远仅凭两句话就能让花臂男连滚带爬地离开医院,自然也能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