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省舞蹈学院附中。
医务室的老师给她涂完药后开了假条,嘱咐她今天不要久坐,所以时萦没上晚自习,提前回了宿舍。
这栋宿舍楼应该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淡黄色的墙漆已经掉得七七八八,老旧地砖上刷的漆也是东掉一片西掉一片。整体隔音很差,站在门外几乎能听清屋里所有动静。
她很幸运,被分到的房间算上她一共只有两个人,比别的六人宿舍清净许多。
室友名叫田悦,和她同龄,是舞蹈附中高二的学生,听说是因为不太合群被班里的小团体挤兑出来才与她分到了一个屋。接触下来她没发现田悦性格有任何古怪的地方,反而是个十分开朗大方的姑娘,只是每天回来的很晚,大多都是凌晨了。
时萦洗漱完毕,在胸口垫了两个枕头,准备先趴在床上背英语单词,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qq提示音。打开一看,“蜻蜓队长”申请添加好友,来源班级群,备注是叶巡。
时下年轻人中正在盛行非主流文化,喜欢用一张照片配上一行颓废的文字,但叶巡的头像却反其道而行之,是一个小孩搂着一条大狼狗笑得很灿烂。
——就差把“我很幸福”写在脸上了。
她心里忽然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磨磨蹭蹭点了同意之后,那边立即就发来一条消息:
“屁股好点没?”
此刻时萦脸上的表情大概是有生以来最精彩的时候,震惊、茫然、尴尬,以至于有些恼羞成怒。正想熄灭屏幕,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明天给你带个坐垫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发去一个“擦汗”,完美的诠释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对面秒回,还配了一排大哭的表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怪你。”她瞟了一眼他的头像,忍不住好奇,“头像是你小时候吗?”
“对。”
照片里的叶巡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年纪,五官生得十分精致,衣服上溅了些泥点子,正亲密地搂着一只德牧的脖子。那只德牧身上穿着一套制服,看上去威风凛凛,应该是只警犬。
小时候母亲也给她买过一只泰迪,但因为奶奶狗毛过敏被送回老家,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狗很可爱。”
这句话发出去后,等了十几秒也没见那边回复,只显示正在输入。她刚要放下手机,就蹦出一条新消息:
“那我呢?”
一刹那仿佛有细小的电流蔓延整个身体,那么酥软微麻,甚至令心脏都漏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