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
早上八点半,市局刑侦队大办公室各种卷宗横七竖八堆在桌子上,昨晚离开时拉上的窗帘还维持着密密实实的状态,天光从缝隙间穿过整个办公室,能清楚看见空气中上下飞舞的浮尘。
办公室只有零星几个人,大多数都出了外勤,忙着走访排查八二七案的嫌疑人。从上次开会后,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刑侦支队把榕城市的大型医疗机构查了个遍,符合条件的医生屈指可数,再深入调查几乎都被排除了。这样大海捞针的工作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最近已经产生了对侦查方向质疑的声音。
张怀礼进来的时候程鑫正在吃包子,电脑里播放着一段监控,一见到他就大声报告:“头儿,南城区昨天早上在延昌路西段的公园里发现一具女尸,刚刚打电话来说这女孩在蓝夜上过班,问市局要不要跟进。”
“跟八二七案有关吗?”
他凑了过去,程鑫顺势点开一份法医报告:“应该没有,是双刃利器贯穿胸口,急性心包填塞死亡。尸体完整,四肢也没有被捆绑迹象。”
照片上的女尸躺在假山石背面一侧,绿头苍蝇在创口处飞舞产卵,左胸的血迹将校服染红了一大片。
“死亡时间初步推断为月日晚点至次日凌晨之间。尸表唯一可见损伤位于左胸第叁、四肋骨缝隙间,创口长度厘米左右,深度厘米,外伤性心脏破裂,急性心包填塞导致死亡”
张怀礼飞快地阅读着法医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尸体没有别的创口,又是一击毙命,可以排除精神病激情杀人了。死者应该是毫无防备,凶手也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这个公园不算人迹罕至,凶手心理素质极高,估计是老手。”
程鑫把包子咽下去,擦了擦嘴:“那咱们要跟进吗?”
张怀礼反问道:“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了,身上穿的云川省舞蹈附中校服,是那边高二学生,昨天已经有亲属认尸了。”
“凶手呢?拍到了吗?我记得那边可是新装了不少监控。”
“还真拍到了,我刚吃饭的时候就在看,”程鑫重新把监控调了出来,“号晚上点半,凶手尾随死者从北面进了开放式公园,然后从西面乘坐一辆黑色挂牌别克离开的。”
画面上的凶手身量不高,裹着一件黑色卫衣,大大的兜帽遮住额头,下半张脸被黑色口罩遮挡。不知为何,这身装扮让张怀礼心里一跳,但凶手全程低着头躲避监控,看不到更多面部细节。
他思索一下,拍了拍程鑫的肩膀:“保险起见,你去南城分局跟进一下,务必了解凶手面部特征。”
云川省舞蹈学院附中。
暴雨将至,教师办公室外,树枝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泛黄的叶片哗啦啦抖动,在墙壁上投下凌乱的阴影。
两名警察坐在匆忙收拾好的办公桌边,一位看着不到叁十岁,寸头刺猬似的支棱着显得十分精神;另一位年龄大些,神情疲惫头发凌乱,仿佛被他随手胡乱往后拨了很多次。
赵志明也没想到,他来南城分局就是养老混日子的,结果摊上这么一起凶杀案,本来顺顺利利的没几年就能退休了,这几天降压药都吃饱了。市局派的这个年轻人,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吃饭都没休息过,他一把老骨头哪儿受得了这个强度,抱着保温杯又喝了几口,想到还剩最后一个人,微微舒了一口气。
最后一人推门而入,少女穿的不是舞蹈附中的校服,而是隔壁四中的,脸蛋身段倒是比那些舞蹈生还要标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赵志明摆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和颜悦色道:“小同学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找你询问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