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它毛被啄掉之后,展馆前游客渐渐稀少,少数几个误入的人也只会对着它发出大声的嘲笑。
“这只鸟好丑!而且也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这个简介完全就是在骗人。”
“浪费了我十块钱。”
“垃圾。”
“不如我们去喂鸽子吧,鸽子还会咕咕叫呢,这只丑鸟会什么?傻站着吗?”
现在,花楼站在宽大的书桌上,等着方觉夏变脸,它已经习惯那些喜怒无常的人类,习惯只有靠表演才能换得关心和食物,习惯被冷落被嘲讽被遗弃。
但是,方觉夏只是朝它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呢?
花楼警惕地看着方觉夏,伸手是想把我诓去卖了?或者把我关起来?或者剪掉飞羽,让我再也飞不起来?
方觉夏看着花楼一直不动,只能无奈摇头,她总觉得自己在鹦鹉脸上看出了人的表情,像个警惕的小孩。
但是怎么可能呢?
鹦鹉再聪明也不会有人的这些小心思。
多半还是因为和自己不熟,所以不愿意过来。
方觉夏看了看临时收拾出来的办公室,她的东西本来就少,现在又少一床被子枕头,干脆将这个房间让给鹦鹉得了,她换一个房间睡觉。
反正动物园最多的就是空房间。
“行吧,你不愿意过来就算了,我现在要出门一会。你在家别捣乱,万一摔下来或者磕破嘴,我还要多付一笔医药费。”
方觉夏对着花楼碎碎念,然后将重要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帆布包中,在这个过程中,花楼一直站在离方觉夏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侧头看着。
直到方觉夏站在门口准备关门,它才往前挪动几步,等到方觉夏抬头看它,花楼又停住脚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在桌子上来回走。
方觉夏继续做出关门的姿势,然后看着花楼又往前蹦了两步,等到她抬头,花楼抬起的脚硬生生扭曲七十二度,往左边拐去。
“你,这是饿了?”方觉夏用她为数不多和动物打交道的经验推测,毕竟好端端的一只鹦鹉怎么会想去啄被子,肯定是饿了吧,虽然自己早上才喂了一个苹果两个梨三把小米,吃得鹦鹉肚子圆滚滚,但是万一它消化快呢?
“那你要不要再吃一点东西?”方觉夏干脆又拿出一个苹果来,放在花楼面前。
自助餐,想吃多少吃多少。
花楼瞅都没有瞅苹果一眼,继续站在桌上,与方觉夏保持距离。
“那我走了。”方觉夏再次走到门边,准备关门,然后看着花楼小碎步踱到了桌子边缘,一副跃跃欲试要起飞扑向方觉夏的姿态,等到方觉夏看它,花楼又收拢翅膀,头颅高高昂起,不屑且高傲。
百科上说,鹦鹉是一种极其看重感情的动物,和人的情感类似,一旦被孤立失去朋友就会陷入抑郁状态,而啄毛就是一种抑郁的明显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