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恪并不恼怒,神情寡淡,突然玩味一笑:“你猜她现在在想什么?”
江肃面色微变。
他的确受不了,受不了肖恪提到她,哪怕一个字都不行。
“她在想,江肃怎么还不走。”肖恪沉声,“你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猜不到。因为你的不知天高地
()厚给她带来麻烦,令她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你说找死的人是谁。”
江肃眼神阴森地盯着他,恨不能在他身上凿出一个洞来,可他说的每一个字也都逼得人不得动弹。
这也许是江肃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刻。
被人如此挑衅,也只会僵硬地站着。
肖恪抬手看了眼腕表,淡然道:“江总,好自为之。”
咔哒——
办公室里只剩下江肃,他面沉如水,缓缓又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整面的落地窗将他的虚张声势照得如此清晰,他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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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颂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一股寒流袭来,起床都变得很困难,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同事们很多都是夜猫子,尤其是年底加班多,上午茶水间的咖啡机比生产队的驴还忙,她懒得去排队,拉开抽屉,拿出糖罐,含着薄荷糖提神。
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十点整,肖恪拿着材料进来秘书室,随手放在乔颂的桌上。
他弯腰,翻开文件,修长干净的手指指着某个数据,低声说:“跟那边再核对一下。”
乔颂点头:“好。”
右手放在鼠标上,无意识地按了按。
很轻很轻的声响,却砸在了她的心上,令她眉心一跳。
两人嘴里竟然同样清冽的薄荷气息。
相处的时间足够久,难免会沾惹上对方的习惯,悄然无声、后知后觉,甚至直到此刻,她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薄荷糖其实是他常吃的牌子。
肖恪也注意到了她按下鼠标,停顿数秒,垂着眼眸,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上,只能用轻咳一声来遮掩笑意,“有问题随时找我。”
乔颂紧闭着唇,轻轻地点头。
罗姐捧着保温杯进来,见了肖恪,轻快地跟他打招呼:“昨天谢了。”
“客气。”肖恪微笑颔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