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子中央搭了一个戏台,台子周围皆设假树,树枝上则挂满了各色玻璃珠子,廊庑壁灯遥遥一照,玻璃珠点点泛光,将台上氛围渲染得好似琉璃仙境。
那戏台上还铺了一层绿色的波斯地毯,地毯中央有一巨型莲花,随着空中朵朵花瓣飘荡而下,莲花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妙龄天姿的女子来。
那女子身着白粉相间广袖流仙袍,发间别几朵绢花,又插一枝珍珠步摇,梳飞天髻,发髻上亦缠白粉色丝罗绸带,风吹过,绸带与衣袂同时飘然而起,随着朵朵花瓣倾天而泻,更衬她绝色容光,恍若仙子。
丰乐楼各个角落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堪比在宣德门下朝拜陛下。
不一会儿,乐声缓缓奏起。
花魁开始起舞。
一曲《惊鸿舞》,其舞姿恍若鸿雁在空中翱翔,轻盈飘逸、柔美自如。
江柍不由笑了,拍手称赞道:“果真是极美的,不愧是花魁。”
话音刚落,只听隔壁包厢的人说道:“啧啧,这聂婉婉之美,只应天上有啊!”
另一人便说:“嘁,比当今太子妃可差得远呢!”
江柍微愣,不由竖着耳朵听起来。
“你不就是今日在城楼下遥遥看了太子妃一眼么,连正脸都未瞧仔细,万一她脸上有个麻子,那……”
“诶,此言差矣!太子妃娘娘之天姿,饶是生了麻子,也比花魁美上十倍!”
江柍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回神,只见满屋子人都在看她,不由敛了笑,问道:“你们看我做甚?”
沈子枭说道:“只是想比较比较,你与花魁孰美。”
江柍便问:“孰美?”
沈子枭笑而不语,俨然吊她胃口。
越是这样她越想得到一个答案,转而问谢绪风:“你说。”
谢绪风看她一眼,神色恭谨说道:“她比娘娘差远了。”
这话自是真心的,无关其他,只以他的审美来论。
他甚至觉得,江柍若真长了麻子,也是天然俏皮,更添妩媚。
江柍得到肯定,便挑眉看了沈子枭一眼。
挑衅似的。
沈子枭微不可见地沉了沉眸。
见江柍又问叶思渊:“小孩,你说。”
叶思渊“嘁”了一声:“我和你差不多大,怎的就成小孩了。”他不满江柍的称呼,便气哼哼道,“你现在浑身都是酱肘子和酒味,换了衣服再来和花魁比美吧!”
江柍一怔,这才想到自己身上还满是“污糟”呢。
气得直拍桌子,对高树说:“你去给我买身新衣裳过来!”
沈子枭说道:“何必麻烦,我叫人给你寻一身,你去换便可。”
他摇了摇铃,掌柜便亲自进来听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