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点了点头,“他的头部以前受过外伤,还做过枕肌下减压术。”
死者的枕骨有一条不规则的类弧形的陈旧骨折伤痕,右侧颞骨处还有一个大约五厘米的愈合了的圆形骨窗。
“骨窗已经长好了。”
冯铃仔细观察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愈合线,“算上减压术和颅骨修复术的时间差,估摸着得是一两年前的旧伤了吧?”
一旁的林郁清插嘴提问:“确定是外伤吗?”
柳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嗯,很大可能是外伤。”
如果是单纯的颅骨骨瓣去除术,那么可能性很多,比如脑肿瘤,也是常见的开颅手术的原因。
但死者的枕骨上还有一条形状不那么规则的陈旧骨折,若把二者放在一起进行推理,那便很可能是受伤骨折在前,开颅减压在后了。
“一两年前啊……这范围还是太大了,不好找呀!”
林郁清听得直皱眉,“而且如果死者不是在本地做的手术,那估计就更难找了。”
戚山雨也有同感。
虽然有了“外伤”和“开颅手术”这两条重要线索,但毕竟鑫海市是个千万级人口的大都市,有条件进行这种手术的大医院很多,一间间排查下去已是十分费时费力,万一这人是在外地受的伤,那么天大地大,简直不知该从何找起。
就在戚山雨思考着该从哪里着手调查死者身份的时候,他听到柳弈轻轻地“咦”了一声。
柳弈的声音不大,但在解剖台上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所有人都习惯听他指挥,立刻就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只见柳弈俯下身,盯着死者被剥开了头皮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侧身从托盘里取了一把长柄镊子,镊尖凑到死者耳边,探入耳孔,从中夹出了一个小小的玩意儿。
“那是什么?”
林郁清好奇极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柳弈:“……”
他难得沉默了几秒。
随后,仿佛叹息一般,柳弈幽幽地回答:“一只蟑螂。”
###
6月24日,星期五。
下午三点半。
法研所病理科所在的楼层,戚山雨在二号实验室找到了柳弈。
他一进门,就看到柳弈戴着厚实的防割手套,拿着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铁条,往一块连皮带肉的猪肉上用力连扎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