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乐知晓说错话,连忙改口,“都是我不好,惹了皇嫂不开心。”
姜皎没怪罪她,今日慧乐来,她也十分的开心,“同你无关,是我自己多思。”
慧乐松下一口气,“我不懂前朝之事,只知晓女子在这样的坏境之中是何等的不易,皇嫂的考虑没错,可是皇兄幼年着实过的凄苦。”
慧乐想了想,还是将从前一直没说出口的话给说出来,“以前的时候,皇兄不被宫中的人待见,我母妃出身倒是也还好,母家不算太过于显贵,但是也并未落寞,因此父皇一直很敬重我的母妃。”
“可是皇兄不一样,他的母妃都不能见到他。我母妃有次在长街之上撞见皇兄,分明是极冷的天儿,他穿的单薄,瘦瘦小小的,我母妃心生不忍,就派人给他送了衣衫,我也是因为这些,才同皇兄熟悉起来。”
姜皎本以为后头慧乐就要劝她,却不想她话锋一转,“所以就是如此,皇兄才显得可恨极了,一个女子在宫中过得如何,同母家是离不开干系的,皇兄如此,便是让皇嫂走上太后的老路。”
姜皎沉默不语,慧乐说的是实话,沈随砚如此,当真是同先皇,没什么区别。
“他就是个混蛋。”姜皎眼睫都没动,面无表情地将这句话给说出。
慧乐一时听的目瞪口呆,“皇嫂如此,当真是帅气极了,纵使对面的人是皇上又如何,可皇嫂一定要为自个考量才是,定是不能妥协的。”
姜皎如今当真是被她给逗笑,轻声道:“我会的。”
慧乐走后,凤仪宫又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姜皎看着外头的叶片掉落在地上,看着满园的春色却无人欣赏,她声音轻飘飘的,似是随时都能被风给吹走,“也不知,兄长同表兄在昭狱过的好不好,母亲与舅母,身子可还好?”
榴萼上前宽慰她,“娘娘莫要想这般多,如今您的身子才是顶顶要紧的。”
太医之前来把脉的时候就说过,如今娘娘胎相不稳,若是一时激动,说不定就会滑胎,长此以往不是个好事。
况且娘娘本就是体弱,如此伤怀定然是对身子不好的。
姜皎收回视线,“如今我被幽禁在宫中,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腹中的孩子,她不知要用怎样的情感去面对。
往时她或许是期待的,可是如今经过这样的事,难道当真要孩子也出生在凉薄的帝王家不成?
从前,她觉着沈随砚是让人怜惜的,如今,她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又重蹈这样的覆辙。
若是生下来就注定会有痛苦,倒是不如他不来到这世间。
慧乐从凤仪宫出去,撅着嘴看着关上的宫门。
不想一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人给吓了一大跳。
“吓死我了。”慧乐拍着自个的胸脯,不时的缓气,“皇兄在这处站着做什么?您不让皇嫂出来,您就站在门外,也不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沈随砚忽视慧乐的挖苦,只用沉稳的声音问她,“你皇嫂如何?”
慧乐如今心中十分唾弃沈随砚,却还是如实说:“不大好,情绪也不好,神思也不好,皇嫂都不笑了,与我从前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模样。”
沈随砚不说话,看着凤仪宫的门,眉眼阴鸷还掺着冷冽。
慧乐用手搓着胳膊道:“皇兄若是当真在乎,就应该好生同皇嫂说,而不是您定要听朝堂那些臣子的话。”
沈随砚一个极冷的眼风扫过来,慧乐当时就磕磕巴巴的接着道:“当我没说。”
她正欲朝前走,却被沈随砚给叫住,“你方才说,要同萤萤好好说?”
语气中有着不确定还有些不自然,慧乐重重点头,“自然是要如此的。”
她跺下脚,冷的不断发颤,“如今的天儿还是太冷一些,寻处暖和的地方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