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南迈入电梯,“李家老宅的厢房在中堂后面,中堂左右是游廊,保镖二十四小时值守。不是李家人,进不了内宅门。”
保镖跟着他跨出电梯。
“你知道什么场合保镖派不上用场吗?”他笑了一声,“人越多,越有排场,捧着百万千万的贺礼,扮贵客,扮故友,甚至扮哪位权贵老总的秘书。”
“周京臣的婚礼。”保镖恍然大悟,“据说有八百多名宾客,贵宾在老宅,普宾在酒楼,聘了川、鲁、粤、淮四大菜系的顶级名厨,服务人员上千人。这样的场合鱼龙混杂,保镖防不胜防啊。”
叶柏南上车,午后阳光韫浓,周家祖宅庄重恢宏。
在周淮康庇护下,名正言顺生活在周家,是什么滋味呢。
他从未体会过。
只梦到过。
那些人,唤他‘周公子’,周淮康检查他功课,问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累不累,病了难不难受。
他母亲拥有李韵宁的体面风光,拥有一个尊重她,恩爱的丈夫。
所有的苦楚、悲剧,是一场大梦。
可惜,美梦才是梦,悲剧是他一生。
。。。。。。
入夜。
程禧在梳妆台涂乳霜,周京臣拎了一个袋子,十分神秘,反锁门。
“礼礼睡了吗?”
“母亲在哄。”
“我瞧瞧。”她撂下瓶罐,起身。
周京臣挡住她,“只想儿子,不想老公了?”
程禧推搡,“我喂奶——”
“他饿,我不饿?”男人不肯放她,“他少吃一顿,无妨,我少吃一顿,死了,谁赚钱养家。”
“饿一顿就死了?”
“是饿了一顿吗。”她轻描淡写,他恼了,“日日在眼皮底下晃,诱惑我,又防贼一样防我,你枕头下藏了什么。”
“胡椒粉喷雾。”
周京臣胸膛一鼓一鼓的,“藏它干什么?”
“你胡椒过敏,一闻,打喷嚏,起疹子。”程禧如实坦白,“妈妈说,你爬上床,喷你鼻子。”
真是亲妈。
“我扔了。”他压着脾气。
自从搬回老宅,周京臣一天比一天暴躁,程禧憋笑,“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