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寒一面对辛怡笑盈盈,一面转脸朝邢则瞪眼睛,磨牙小声骂他:“臭小子!”
邢则挑唇,给母亲倒上一杯果汁,“尝尝,辛怡榨的。”
“呦,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林秋寒表现夸张,如品琼露,尝上一口,啧啧赞美:“好喝,比我榨的可好喝多了。”
她转身看向餐厅,“我来之前你么在吃饭吧,都是你做的?”
辛怡点头。
林秋寒挂在脸上的笑一直消不下去,最后她看看时间?,急匆匆装忙碌,“那你们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大鹅有时间记得炖了,自己家养的,放心吃。”
眼看母亲要开门离开,邢则忽然将?人叫住,“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不是说我最近时间多……”
他是故意的。
林秋寒脸色遽然一变,敛起笑,斥他:“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
转头冲辛怡笑呵呵道?:“你们忙啊,我就不打扰了。”暗地里拽扯儿子衣袖,警告意味很浓。
邢则笑着将她送下楼,等回来时,辛怡正乖乖打扫卫生?。
只是,气氛有点不大对劲。
哪怕一切看起来如常:大鹅被丢到阳台,甲胄隔着玻璃门跃跃欲试,辛怡有?条不紊,仔仔细细擦拭桌面,不时挪移杯碗,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水在接近冰点时,反而会膨胀——看似热闹的表象下,邢则感受到了?丝丝砭骨的寒意。
邢则走过去想帮忙,辛怡早就关注他举动,敏捷避开他的手,“不用,我自己来。”
她声音冷冰冰,故意不去看他,视线绕到别处。
邢则执着于要帮忙。
忍了?忍,辛怡深吸气,冷脸开口:“既然你想去相亲,那讲座我就不陪你去了?,免得你未来女?朋友误会?。”
邢则幡然顿悟,忙去抢她手上的抹布,“我是在逗我妈,之前那几次,我也是被迫的。”
男人将辛怡困在角落,她往左挪,他便向右挪,她向右,他便往左。
辛怡气急,扬眸,瞪他一眼,这一眼没什么力度,雾光还没散,倒像是娇嗔。
邢则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被她娇滴滴眼神泡软了?,胸腔跃动,似在经历一场关乎新生?与复醒的蜕壳,柔嫩的喙轻轻啄开赘余的包裹物,一下一下,剔除他的踌躇,难安……
他胸腔重重起落,心底涌起巨大的冲动,直到,辛怡将?眼睛一眯,迅速扫视他全身,惊疑道?:“你身上怎么?沾了?这么?多毛?”
“……可能是甲胄的。”
膨胀的冲动眨眼萎缩空瘪,邢则轻咳一声,嗓音泡了?酒一样,又醇又哑,“我不会?去的。”
听他强调,辛怡心安的同时,又觉得难为情,毕竟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她急匆匆拿来粘毛器,随意丢给邢则,让他自己处理,紧接着又转去餐厅忙碌。
邢则转动粘毛器的滚轮,定定看了?几眼辛怡背影,突地笑笑。
晚上,邢则照例猫在书房,白天他在认真备课,至于晚上,他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在浏览器搜索栏郑重敲下一行字——该怎么像女孩告白?
李润说过,享受暧昧,不对感情做交代,是一种渣男行为。
他当然不是渣男,但是该如何发展,邢则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