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让得太多了,和气生财吗?如果同你做生意的人,你得罪不起又如何?”
“奴婢不懂。”
娴娘勾勒嘴角,“你不需要懂,能陪我说说话的人不多,你说汝阳王王妃可会得罪魏宁侯?会得罪太后娘娘?会得罪傅大人?“
不等桃子回答,娴娘说道:“她不会,她以为用银子买到他们的好感很值得,但蚕食了商道,汝阳王还剩下什么?陛下是很高兴看到太后娘娘的娘家执着于赚银子。汝阳王王妃那般体贴,那般善良,那般的大度,那般的忍让,自然不会介意损失,她不是常说汝阳王府的都是皇帝给的?她不会知晓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永远不会回来。”
当年为了这些商道,娴娘费劲了心思,平衡,利用,争取使劲手段,她周旋于权贵之间,对朝臣或拉拢或的陷害,她才将赚钱的商路紧紧的抓在手中,汝阳王府如今一如既往的富贵,但娴娘闲着时大约的估算了,汝阳王府的家底并没再比她那时厚实,收支勉强平衡罢了。
贞娘不会明白生意上一步不让,不会明白官场商途的勾连,一切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几个带点心铺子,几个小作坊就能维持汝阳王府的富贵?笑话!
娴娘看着窗外,看着树枝摇摆的方向,“起风了,几年一轮回,算起来应该到了,海上···海上···”
桃子将披风该在娴娘身上,”主子冷了?”
“傻桃子。”娴娘捏了捏桃子圆润的脸颊,当初为了能弄明白海上的风向,弄明白海船,她翻了多少的书?找了多少的海图看?又不耻下问的询问过多少老船员,她做得这些只是想在海上找出最安全的道路,“海啸···海上会有海啸。”
汝阳王府家大业大损失得起,娴娘按住了额头,不知道她教出来的船只管事还不在不?贞娘一味的清除她存在的痕迹,那个脾气古怪,好酒贪杯的人应该会被贞娘赶走,善良公正的贞娘那会容得下这些有缺点的老人?
“可是她不明白,是人都有缺点,只要能用到何必在意?这么多年的平顺,她以为能掌握一切···”
“主子,四皇子来了。”
娴娘抬眼,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六七岁的男童,他按照皇子的品级穿着,贞娘看出他的衣服大多洗得泛白,四皇子身体瘦弱,眸子却是逵猩瘢骞俸芟窕实邸
四皇子站在娴娘面前,叛逆,隐忍,委屈,愤怒等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见过贵妃娘娘。”
四皇子压住心惊,原来贵妃美艳到了极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显眼的女人?父皇宠着温婉的皇后娘娘,看不见贵妃身上的···四皇子原先的念头在娴娘面前消失了。
他欺骗不了贵妃,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晓欺骗不了她,“我不会让你做太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做太后,更不会认你为母,正位太后娘娘只有我娘。”
桃子张了张嘴,嘟囔道:“就您小心眼儿,主子从未想过太后的位置,主子说过不是将你当成儿子养的,奴婢不是说过了?”
四皇子猛然抬头看向娴娘,她好看的嘴唇勾起,眸子如火一般炙热,又如寒潭一般,她能看透他的心思,四皇子道:“我···我···”
“你方才说得,我会记住。”娴娘眼角微挑起,眸光潋滟,“你回去,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四皇子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手脚冰凉,最后的机会他失去了吗?他恨,恨皇后娘娘,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将三皇兄的死怪在他身上?
从贵妃进宫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同贵妃联手扳倒皇后,既然父皇能忍到君临天下,他为什么不行?贵妃如果够聪明的话,一定会选择他,但贵妃太聪明,他亦不想欺骗她,那样骄傲的一人怎会位居人下。
怎办?是放弃生母完全遵从贵妃娘娘?还是坚持下去一生无望?四皇子纠结了,娴娘端着茶盏,杯子中嫩绿的茶叶映入眼帘,眼角的余光瞄着四皇子,“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