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放下钥匙,脱下风衣外套挂上衣杆,道:“出来吧,别躲了。”
太阳穴被一根冰冷的枪管抵住,霍昂笑得十分恶劣,出现在他的侧面。
“沈老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沈铎神色不改,八风不动,“要什么?”
“要你跪下,叫我爸爸。”
“霍昂,”沈铎冷笑,“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我家的门?”
“沈老师,”姜也出现在阳台,怀里抱着他家大橘,“我们想要明天靳非泽的路线,抱歉这么晚叨扰您,事后我们一定做出补偿。”
“小也,”沈铎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你冷静一点。”
“靳非泽没有杀人。”
“他已经承认了罪行,所有过程都和监控对得上。”沈铎说,“你不要执迷不悟。阿泽的事情我也非常遗憾,但你要知道阿泽是凶祟不是人,他不受控很正常。你无法接受对他的处决决定,我理解,可你不能冲动,赔上你自己的前程。”
姜也丝毫不为所动,“他答应过我。”
“你认为他那样的人会遵守承诺?”
姜也不答反问:“您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处决靳非泽的决定下得这么快?”
“你想说学院有内鬼?”沈铎神色不变,显然早有预料,“这个事情我已经收到风声,学院暗地里也在查了。但是小也,靳非泽杀人是事实,老太爷和学院的协议已经被他破坏,不管学院有没有内鬼,他都必须接受惩罚。”
“你咋这么不近人情?”霍昂问,“就不能通融一下?你上次不还帮我们放走了妙妙,这次和上次一样,你让我背锅就行了,我们不会拉你下水。”
沈铎掀起眼皮看他,“我只在程序许可范围内通融,上次放走妙妙是最大的限度,这次阿泽连杀四个人,事情性质完全不一样。我现在不仅要想怎么向老太爷交代,还要想怎么去慰问死者的家属,霍昂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不要总是给我添乱?”
“我没脑子我有枪,”霍昂拉下保险栓,“你不说路线我就干你,我还要让你跪下叫爸爸。”
沈铎看向姜也,“有时候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却拒绝承认,这不是理智,而是固执。我问你,如果阿泽没有杀人,那么他为什么要承认罪行?”
这也是姜也想问的问题,为什么那个家伙会承认杀人?他病入膏肓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姜也低头抚摸大橘,大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他忽然记起昨天在酒店里,靳非泽吻干他的眼泪,告诉他他会帮他去找妈妈。姜也的手一时有些发抖,心中升起一个不可能的猜测。
会是这个原因么?这真的会是靳非泽会做的事吗?
“因为我。”姜也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