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松道长口中听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之后,顾夕照颓丧了两天。
昌平侯似乎也不催着要她表态,留出了足够的时间给她慢慢考虑,但许诺过两日要给她补上的那些嫁妆却迟迟没有送进宫来。
顾夕照知道,她父亲是料准她知晓这些事实真相之后,不会再去逼他了。
事实上,顾夕照眼下也真的拿她父亲无奈,且不说她父亲暗地里的势力有多大,是不是真的能和小傻子抗衡,单论她的身份,但凡她还想当小傻子的这个皇后,她就不能将她顾家的事泄漏出去半个字。
尽管顾夕照在赵三思面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尽量眼下,但她时不时的失神,赵三思还是窥出了一些端倪。
赵三思委婉地问过两次,顾夕照都含糊而过,她以为自家皇后不愿意说,于是也不逼她,直到九月底的雨夜里,她从梦中惊醒,没摸到身边的人,掀开窗帘时,才发现她的皇后就穿着中衣站在窗户底下出怔,平日一有风吹草动都将醒的人对她惊醒时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注意到,可见有多魂不守舍。
一层秋雨一层凉,自从月初变了天之后,气温就降了不少,白日还好,到了深夜,就要盖棉背了。
赵三思两手抓着两侧的窗帘,跪坐在床上看着她。
殿中昨夜的油灯未减,到了这深夜,还留着微弱的光,把站在窗边的人的背影拉的很长,萧索又单薄。
赵三思到了嘴边的一句“皇后,天凉,快回床上来。”,又不知怎地挤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也不知过了许久,外间一阵凉风呼啸而过,从缝隙中溜进来的风吹动了床两侧钩子下的流苏,赵三思鼻头一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站在窗边的顾夕照这才回神,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皇上?你什么时候醒的?”
赵三思揉了揉鼻子,“肯定比皇后醒的晚。”
顾夕照走过去,去掀被子,“快些躺进被子中去,夜里凉,着凉了可就难受了。”
赵三思反过来握住她的手,顾夕照想挣,但没有挣开,只见小傻子把她冰凉的手抱在唇边呵气,搓了两下,又直接放在她的肚子上捂着。
“凉了肚子不好……”顾夕照用力抽出来,又主动去握她的手,“皇上给我搓搓就好了。”
赵三思见她要上床来,赶紧往里面挪了挪,等两人都坐好了,她才抱起顾夕照的手认真揉搓着。
“皇上是做梦惊醒了吗?”
“嗯。”赵三思没有抬头,“我是做梦惊醒了,那皇后呢?”
“我也是做梦惊醒了。”
赵三思手中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着,“既然皇后说是,那就是吧。”
顾夕照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抽回自己已经温热了的手,“皇上信臣妾吗?”
赵三思看了她一眼,“皇后有话直说吧。这些日子,你心事重重,但你不愿跟我说。”
不是不愿意跟你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顾夕照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又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柜中,找出了珍宝盒,从一堆珠宝中找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重新走到了床边,把东西给了赵三思,“这是先帝曾交予我,等你坐稳了皇位,便将东西给你。”
赵三思接过锦盒打开,里面装的赫然是那块刻着麒麟的檀木令,“这……是什么?”
“太祖皇帝当年身边有一支精锐之师,跟着他南征北战,后来天下安稳下来,这只精锐之师便留在了太祖皇帝身边保护他。从此以后,这只精锐之师便代代传承了下来。只是他们不显于人前,只听令于这块檀木令。这只精锐之师就叫暗卫。”
赵三思似懂非懂,拿起那块檀木令,“那现在这些暗卫就只听令与我了吗?”
顾夕照点头,“不过,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