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竟然还敢竞选东宫妃!”长宁更加愤怒,“卫家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将个残花败柳的贱人送进宫来!”
“也未必就真的不清白了。”马尚宫说,“所以此事没证据前,公主还是不要闹出来的好。况且这卫女郎有手腕又有心计,将太子殿下收拾得服帖。太子未必会信你的话。”
“阿娘总是会信的。我要告诉阿娘去!”
“公主当皇后不知道?”马尚宫笑道,“皇后自然不会看着太子吃亏的,公主等着看就好。”
于是长宁的一腔怒火夹杂着妒火向卫佳音倾泻了去,把丹菲丢在了一边,整天盘算着如何报复回去。
丹菲凭着一身伤,换回了宁静,也觉得很是值得。她在厨房里帮了十来天的忙,天天好吃好喝的,倒还稍微长胖了些。刘玉锦后来托人给她送来了补品药材和几十贯钱,丹菲分了一半给了八娘和姚氏,还散了好些钱给身边同事,换了个“大方和善”的好名声。
至于崔景钰,大概真的闭门守孝,不问世事,丹菲一直没听他有什么动静。
过了十来日,秋闱终于开考。科举三年一次,每次都盛况空前,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今年崔景钰下场,长宁便有些魂不守舍。因为被禁足,不能要去慈恩寺烧香祈愿,长宁只好把大明宫里的明德寺、护国天王寺挨个摆了个遍。这份心意确实有些感人,只可惜多数时候,却是用错了地方。
会试过后,就是等着放榜。崔景钰要守孝,名正言顺不用去结交其他学子,收拾了东西离开长安,到郊区别庄上侍奉父母去了。
长宁派人想去打听阅卷,被圣上骂了回来,又派人去询问崔景钰,却扑了个空。她本来又要发脾气,马尚宫劝她道:“公主在佛前许愿发誓过,应当戒骄戒躁,心平气和,虔诚祈祷才是。怒火伤肝,失了和气,菩萨怕也不保佑。”
长宁被哄住,只得耐着性子忍着。这期间,韦皇后把襄城大长公主一家子请进了宫来,吃了一顿家宴,叫上长宁作陪,也算是和郭家言和。孩子闹矛盾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长宁名声臭了,也已经受了罚。于是大长公主就将此事一笔勾销,和韦后见了面依旧亲亲热热。
只是长宁和刘玉锦互相看不顺眼,这下是连样子也懒得装了,宴席上两人都不苟言笑。刘玉锦谨记着舅母叮嘱自己的话,自己寻长宁晦气,长宁就会报复在丹菲身上。所以她也只好忍着。
长宁见她龟缩,乐得讥讽道:“云安马球打得那么好,不如就进我的长宁队吧。这次我顶不叫你去守门。”
刘玉锦气得面色紫涨,却被舅母郭侯文夫人拉着,不让她反驳。
韦皇后只好出来打圆场,责备女儿道:“就你爱胡闹,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表妹。”
家宴完,出宫回家的路上,刘玉锦气鼓鼓地在牛车里抱怨着:“真没见过这么跋扈恶毒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外祖母可是她姑祖母,她也敢欺上头来,哪里有半点对长辈的尊敬?”
襄城大长公主也一肚子火。安乐公主虽然也跋扈骄奢,但对宗亲大臣们该有的尊敬都不会少。唯独这个长宁,被韦后惯得已经不像个样子,真把皇家掩面扫地。
襄城道:“她若再叫你进她的球队,我会帮你推了。你性子也冲,少同她接触的好。至于那段氏,我们尽量照顾就是,不可再为了她同长宁起冲突了。到底她是公主,你只是个郡君。”
刘玉锦委屈道:“儿知道了。”
众人熬了又熬,终于熬到放榜那日。
长宁一大早就去给韦皇后请安,被留下来用早膳食。长宁哪里坐得住,一顿饭吃得丢三落四的,看得韦皇后连声叹气。
现在这样,将来婚配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女史回来了,一脸喜庆地磕头道:“崔家四郎中一甲二十六名。”
这下不说长宁,连韦皇后都大吃一惊,“竟然考得这么好?”
“那是当然!”长宁欢喜得跳起来,“我的四郎没有哪点不好!他怎么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