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着道:“还好赶在了晚饭前回来,不然饭菜都做好了,可不能再给你另外做虾了。”
他吩咐下人,“同厨房说玥儿回来了,今日不吃别的,就吃虾。”
“来来来,坐下看爹爹擦花瓶,”老爷子低头忙活起来,手里干净的布在瓶口擦来擦去,“我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想着放那儿积灰也没用,不如摆出来插个花。”
蔡甜走过来,“爹,我来擦吧,您歇歇。”
老爷子笑,“行。”
他干脆利落地把抹布塞蔡甜手里,自己像是累的不轻,手撑着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慈祥和蔼的一双眼睛,始终含着笑看蔡甜。
蔡甜蹲下,把老爷子没够到的底部擦了擦。
“对,就该这般擦,”老爷子说,“光顶上好看没用,得从根基干净才行。”
蔡甜眼睫微动,手里抹布擦着花瓶,“爹,我想在家住几日。”
“好啊,那便在家里住着,”老爷子笑呵呵的,也不问原由,“我瞧你才回去几天就瘦了,在家里多吃些,好好补补。”
蔡甜单膝点地,低着头,攥着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您不问问我吗?”
“问什么呢?”
“问我今日怎么没穿官服。”
老爷子道:“没穿定是因为不合身,不合身的衣服,总不是自己的。你瞧你今日这身,穿着就合身舒适多了,你自己穿着是不是也自在?”
“衣服不管材质,舒服就行。”
蔡甜闷头“嗯”了声,好一会儿,才又说,“那您怎么不问我为何就一人回来了。”
老爷子捶着腿,诧异道:“这是你家,你一人回来是寻常,有什么好好奇的。”
蔡甜又道:“那四品的官位……”
“玥儿,爹最欣慰的是你品行端正,任何行为都无愧于天地良心,并不是你官至几品俸禄多少。”
“而且就算你官至三品,一年下来领的俸禄还不够我翻修个院子花的钱多呢。”
蔡甜满腔难受,瞬间烟消云散了。
老爷子开心,双手一合掌,“如今你可算把话说开了,明年我这六十六的生辰宴,刚好能换个大宅子住,正巧赶上喽。”
地他都挑好了,只是苦于要做表面功夫一直忍着。
蔡甜默默道:“辛苦您久等了。”
怪不得管家说她爹等她等很久了,看来是她爹早就想换大宅院了。
老爷子笑起来,“你瞧,话是不是没这么难说出口?一家人,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