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白蛇,尾巴直达大门口,上半截则钻到我家正房里面。
我爷爷就拿着剥皮刀,在大白蛇的脑门上一划拉,然后顺着蛇身划到尾,将大白蛇的蛇皮给剥了下来。
那人看见,皮剥下来后,大白蛇浑身血淋淋,疼得蛇身乱扭,差点把我家都给拆了。
到最后,大白蛇从我家墙上爬了出去,钻进了后山。
我爹听了这些传言,看着襁褓里的我,跑去问我爷爷。
我爷爷抽着焊烟,跟我爹说:“那人说的是真的,当初山里有东西来找我,似乎是想让我帮它渡劫。”
“我一个剥皮匠,哪儿懂这事,但它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它,它就把你们三兄弟全害了。我以为它是被蛇皮裹了身,所以没办法化蛟,所以这才帮它剥了皮。”
“它说过的,就算出了事,也绝不会报复我,所以我才下的手。谁承想,你们三兄弟平平安安长大了,这仇却报在我孙子身上了。”
爷爷失魂落魄,一脸悲痛懊悔。
我爹追问:“那这怎么办?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爷爷说:“那是村里常说的白娘娘,以前后山还有它的庙,逢年过节村里都要去祭祀。后来后山流过土,把路堵了,村里就再也没去过。”
我爹听了,抱着我痛哭出声。
那种东西,他们一家子怎么斗得过?
我爷爷发了狠,站起来说:“当年说好的,它说话不算数,我这就找它去,一定跟它讨个公道。”
爷爷揣着剥皮刀,带上一堆东西,一个人钻进后山里,照着过往的记忆,来到白娘娘庙。
走进破庙,里面是一座团成一团的蛇雕。
历经数十年的风吹雨打,庙宇都破了,不剩几片瓦,那蛇雕依旧栩栩如生。
爷爷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三炷香点上,又烧了纸钱,奉上贡品,恭恭敬敬的给白娘娘磕了头:“白娘娘在上,我是山下的皮匠陈奇,我来找你问点事儿。”
说完,我爷爷抬头。
那尊蛇形雕像盘在神位上,看起来一动不动,却好像在居高临下的看我爷爷。
莫名的,我爷爷觉得雕像蛇口的位置变了,像是朝上勾了起来,仿佛在对他笑。
我爷爷后背一冷,连忙握住怀里的剥皮刀。
下一秒,原本蛇雕上密密麻麻的鳞片,全都变成石皮,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干巴巴的蛇躯上,还能看到一条贯穿全身的裂缝。
我爷爷的心当即凉了半截,那条裂缝,分明是他当年给白娘娘剥皮时,动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