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纷纷让闲聊的人变得鸦雀无声,仆人们严阵以待,戴孝的亲戚各自躲避视线,手拿酒杯的商人愁容更加逼真。
连衡绕过正厅,去到连氏宗祠。
此时,等待他的,是聚集着所有活着的和死着的连家长辈。
他刚行至宗祠正厅的门外,就开始承受着汇聚过来的眼神。
眼神的主人们规规矩矩地站在宗祠的门外,纷纷想要问候以及行贴面礼。
连氏宗祠不允许任何外姓人进入,目前能进入的连家人,只有连衡和连衡的爷爷。
连衡从小最讨厌的就是贴面礼,见有长辈上前准备贴脸,他高举起骨灰盒先一步挡住,礼貌致歉:“grandpaisstillwaitgforifyou&ot;llexce”(爷爷还在等我,失陪)
长辈们识趣地让出一条路,没在用贴面礼去恶心他。跟着的保镖也一并留在宗祠门外。
连衡踏入宗祠正厅,先例行惯例地向所有祖宗鞠躬,而后走近偏厅,将骨灰盒放进准备好的空棺材里,沉默着再次鞠躬。
然后,又走回正厅,向高座上的爷爷,鞠躬。
爷爷拿起桌上的沉香,递给他,连衡把沉香点燃,诚心地三拜,插在香炉中。
随后就听爷爷肃冷道:“跪下。”
连衡照做,沉默地跪在祖宗跟前。
爷爷咬牙愤然:“他是你亲堂弟。”
心知肚明的一场出殡,但,连衡冷漠地说:“你想看他死,还是看着我死。”
爷爷心揪得生疼,皱起眉头:“我谁都不愿见,你明明还有别的路供他选。”
爷爷很失望:“衡儿,心太狠,不见得是件好事。”
连衡没有顶嘴,凝视着爷爷从高座上起身,向正厅外走去。
伴随着爷爷留下的话,整个祠堂陷入到寂静中。
“你在外是连家的掌权人,在我这里,你要是还认我,就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
连衡这一跪直接跪到第二天早上。
他没有违抗爷爷的指令,只是因为在这个世上,他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连衡揉了揉早已经没什么知觉的膝盖,缓缓地拿起桌上的沉香,点燃,诚心三连拜,插入香炉。
望着牌匾,淡淡地挑眉:“早上好,死去的祖宗们。”
他的身影在暖光灯的映照下,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疯感,嘴角挂着得那抹淡笑,都因着问候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