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劭觉得他找错了人,这会子他什么大事都不想干,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朝廷的赏赐一下来后,他便彻底松了一口气,无论是赏钱还是官品,都满足了小娘子所说的价位。
瞧得出来小娘子很满意,小娘子满意了,他才能放松。
他特意向许荀打听过了,殿前司指挥一职,每个月的俸禄为五百贯,这还不是所有,算上服饰,粮食等各种补贴。
一个月有一千多贯。
一千多贯便是一千多两……应该够喂小娘子这只吞金兽了,暂且他不想再奋斗。
伤口太疼,昨夜要不是周围有这些人时刻盯着自己,为他们树立好榜样,还有小娘子在身边瞧着,他恨不得大声痛呼。
——痛煞我也。
铁箭头钻进肩胛骨的瞬间,他险些没晕过去,那样的经历,谁会想再来一回。
如今他是有了钱有了官,余生他只想陪着小娘子安稳地过日子。
但如此不求上进,影响军心的想法,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且小娘子还在身旁,妇凭夫荣,一脸自豪地等着他回话,于是坐在榻边,忍痛摆正了身子,看着跪在跟前的赵淮,逼不得已拿腔作势,“待我伤好,凡是愿意跟随我的人,都可前来,大酆外患一直不断,缺的便是尔等这腔热血,放心,只要你们有真本事,我便不会让你们埋没。”
赵淮神色激动,目光感激又崇拜,再次把手拱到了头顶,朗声道:“多谢谢指挥。”
谢劭点头,作势要起身,小娘子反应迅速,立马上前搀住了他胳膊,“大人当心……”
从三品,那是大官,担得起一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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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为大,且还升了官,带了一千两黄金回来,怎么也没理由再让他再住偏房。
回到宅子后,温殊色一路把人领到了自己屋内,“郎君躺下,小心,别扯到伤口了……”
府上没有军医,且已经熬过来最危险的那阵,余下换药的活儿,便落到了小娘子身上。
温殊色挺乐意,到了夜里,拒绝了闵章的帮忙,备好了剪子和药膏,上前亲手去扒拉郎君的衣裳。
不得不说,小娘子在脱人衣裳这事上天赋异禀,谢劭看她那架势,似乎恨不得要把他扒光,分明她才是小娘子,却让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吃亏的感觉。
奈何自己动不得,只能让她摆布。
扭过头不去看就好。
衣裳褪干净了,小娘子却半天没动,谢劭心头一跳,回头防备地看向她,便见小娘子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伤口,以为是又出了血,皱眉问道:“怎么了?”
小娘子没应,突然问道:“郎君以后会留疤吗。”
这不是废话?
那么大个血窟窿,怎可能不留疤,且估计还不小。
不等他回答,小娘子又轻叹了一声,“早知道上回郎君让我看,我就不应该客气,这下好了,我都没见过郎君完璧无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