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垂着眼帘没再接话。
两人造完婚书后,江渡月又拉着柳云笙去隔壁的铺子看衣裙。
她拿起一条镶着金丝的红裙在柳云笙面前比了比:“云笙穿这种红红火火的颜色甚是好看,到时候我和你皇叔成亲那日,你穿这身红裙可好?”
红色的布如同鲜血刺进柳云笙眼中,她瞬间想到了父亲母亲残破铠甲下浑身是血的模样。
“我不穿。”抵触涌上心头,柳云笙下意识就推开了裙衫。
父母头七刚过,她不想碰任何喜庆的颜色。
裴恒见她这副模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没规矩!阿月送你见面礼,你怎敢拒绝?”
薄凉的话语似捅穿心脏的利刃,让柳云笙呼吸一滞。
她抬起僵硬的手,接住了红裙:“多谢皇婶。”
江渡月娇羞笑道:“我和你皇叔还未成婚,现在叫皇婶早了。”
裴恒一脸宠溺:“不早,现在刚刚好。”
柳云笙缄默地看向他们两人,托着红裙的手一点点攥紧。
门外天色微暗,压抑的乌云滚滚压城。
裴恒看了看天,不容置喙的对柳云笙说道:“我先送你皇婶回去,再来接你。”
说完,他牵着江渡月往外走。
两人亲昵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阿渡,你对从小养大的云笙怎么这么凶,是不喜欢她吗?”
裴恒的声音清晰传入柳云笙的耳中。
“对。”
短短一个字,如巨钟敲在山间。
她抬手压了压左心口,对着裴恒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皇叔,你放心,你不喜欢的拖油瓶,还有九天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