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琤琤的步子不紧不慢,木樨跟在身后笑着卖好,“……霜竹顾着小姐,自是不知外头发生之事。”
“那日先是大少爷赶回来替小姐责骂了箬姨娘拎不清,三小姐乱冤枉。又将那俩婆子罚了一顿才平息。”
“这几日老祖宗、老爷和主母轮流照看小姐,太子殿下知晓了小姐受伤,还特意派了宫里的许太医来瞧过。”
“昨夜霜竹传报,老祖宗闹着过来瞧看。”
“但近日老祖宗咳嗽越发重了。夜里风大,主母劝慰住老祖宗后,独自过来看望。”
“只是那时小姐又歇下了,主母坐在床头许久,嘱咐奴和霜竹要细心照顾着才离去。”
木樨猜不透晏琤琤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主母说…等她忙完公账一事,会再来看小姐,还望小姐不要责怪…”
耳旁的声音停了,眼前的束事斋内,各仆人们忙碌,暂时无人发现她们的到来。
晏琤琤站定,没有接话。
她知晓昨夜母亲曾来过,染上夜里寒风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微凉,却足以让她清醒。
可她不敢睁开眼,只能装睡。太复杂的情绪难言,她只知道,她不愿直面母亲的愧歉。
她故意受罚。
她带有目的。
曾身居皇后,她已知有些感情不能太较真,正如母亲身为主母,公账一事她必须亲自去做。
所以她不会责怪母亲。
只不过,她另有所图——
“木樨,在枕霞院中的丫头里,你最为年长稳重。很多事情你做得很好,也藏得很好,素来有手腕。”
“就连从小服侍我的骆嬷嬷也要给你三分薄面。”
晏琤琤的语气平淡。
“可你是母亲派来的人。”
“我也早已知晓你会每日寻空向母亲那边递消息。”
“过往不究。”
“但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是我的人。”
“若你愿意便跟着我同进去,若你不愿,自回菡萏院吧。”
木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