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云天河陪云娘吃过饭,准备就去一趟洛府,上次在街上碰到洛如图,答应了再去拜访,但这几天一直有事耽搁没去,今天正好得空。
离开时,云娘突然叫住云天河,问起涂正德在去之前是否有交待过他什么事,让他莫要忘记代父完成遗愿。
云天河听云娘问起这件事,倒立即想了起来,涂正德在去逝的时候,曾给过他一个锦囊,曾言里面有一封信,一张图,以及云娘以前曾遗失的寻找亲人的信物。
想到此,云天河特意跑回了灵天阁房中,在秘室中找到了那个锦囊,又回到了紫云轩中,就在云娘面前打开了那个锦囊,他也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锦囊打开后,取出一封纸质泛黄陈旧的书信,上面还有片片血迹,信已经被人拆开看过,另外还有一张手工绘制在皮革之上的地图,图上标识的地位位置和环境,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也有树楚,看起来似乎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只是云天河对大唐国的地图认知有限,并不识得这个地方在哪里,于是便又拿出那锦囊里的那件信物。
这是一个样子很奇特的挂坠,挂坠是一种稀有的红玉制作而成,红玉的质地古朴精纯,还带着许多血纹,就像是人的身体脉络一样,上面还雕刻着一种兽的图腾,乍一见这兽图腾,即像是老虎,又像狮子,但头上长着角,有三条尾巴,整个就是一个四不像,显得很怪异。
云娘见到云天河拿出那些物件后,情绪显得很激动,尤其是她看到那块红玉时,当云天河交到她手中,她双手抱着红玉,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神情忧郁,就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云天河好奇问起时,云娘这才说道:“河儿,这红玉是娘从出生时就戴在身上,从未离过身的,娘现在还记得,那一年我十岁,我们一家人住在一个很美丽的山楚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有一天,爹爹和妈妈外出未归,哥哥在家中陪我在院子里玩耍,家中突然来了一群身穿盔甲的军士,他们很凶恶,一来就毁了我们的房子,还抓走了哥哥,刺了我一剑后,就匆匆离开了。
后来我是被身上的伤疼醒的,我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可是家没了,我害怕,就在家中等爹娘回来,但等了十天,也没有等到,于是我就跑到爹娘经常去的山顶上的那个亭子,可是在那个亭子里,我看到”
说到这里,云娘已经是泣不成声。
云天河立即安慰了她一会儿,云娘渐渐止了哭,抽噎着继续道:“在亭子里,我看到娘的尸体被挂在树上,是被白绫吊死的,而下面亭台上放着爹爹血淋淋的人头,爹爹是被被分了尸,他们死的好惨,呜呜”
云天河想想觉得奇怪,暂时没有往深处想,又是好言安慰了云娘一会,见云娘平静了许多,这才又问:“后来呢?”
云娘道:“后来,我在安葬爹娘的遗体时,有一位老人来找到了我,就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村子的家里抚养,可是不到两年,那里附近就打起了仗,这个村子也受到了牵连,当时有一支败军经过这个村子时,一番掠夺后,就在村子里屠杀了所有村民,爷爷将我藏在地窖里才躲过一劫,等我出来后,爷爷已经奄奄一息,他临死前,交给了我一封信,说那信中有关于我哥哥的一些线索,叫我以后等不打仗了再去寻找,可是到处都在打仗,当时一位好心的大婶领着我和他的家人一起往西南逃,大家说只有逃到那里就安全了,但我在逃亡时弄丢了我的玉,当时我焦急就一个人跑出去找,直到跑到我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却被一伙坏人围住,在那些人要想要侮辱我时,正碰上那里有一支军队返回,这伙人才望风而逃,有一位小将军见我一个人可怜,就把我带上了路,可我要找我的玉,那位小将军说以后会帮我找,再之后我就被带回了京城,做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而那位小将军,就是你父亲”
听到云娘诉说了她来到北候府的经过,云天河心中不禁有些凄然,云娘自小就没有了父母,在战争中过着四处逃亡的艰苦生活,来到北候府做了丫鬟,但却依然受了不少的苦,而后有了一个寄托了她生命全部希望的儿子,却因家族中的一些奸佞小人迫害意外死去,如果不是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结局是什么可想而知,云天河觉得上天对这位可怜的女人有点过于残忍了,而后转念又一想,上天安排他成为这个女人的儿子,会不会是另一种补偿呢?
想到此,云天河搂着云娘的肩膀,给予她坚强的依靠和安慰,心中在想,正如我才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般豪言壮言,我姓云,这个母亲也姓云,上天安排我来,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不为涂氏家族,就是为这个可怜的母亲后半生的幸福补偿。
云娘不识字,云天河将那封信拿起来,就将封给云娘念了一遍,云娘听了信之后,不禁又是一阵伤心落泪。
云娘本名叫云依,而信中提到的内容,只提起一位名叫‘云策’的少年在被带往王都的途中逃跑了,往北去了,信中要求一位驻守北地,叫阿鲁克的将军在北地进行严密搜寻抓捕,抓到后即刻送往王都,若云策拒捕,格杀后将尸体带回。
不过云天河看完了信之后,却得到了几个关键信息,云娘的哥哥叫云策,要被抓到王都,这王都显然是一国的都城,而中途云策向北地逃跑,这名叫阿鲁克的将军,名字显然也不是大唐国姓氏,在当时的环境地理位置,由此可看云娘的家乡,一定不是大唐国。
想到此处,云天河向云娘问了下她的家乡是哪里,但云娘只知道她幼年成长生活的地方在贺加拉山一带,后来她问过涂正德一次,涂正德才告诉她贺加拉山很宽广绵长,是横跨罗兰帝国与出云帝国之间的间隔线,属于哪个国家,很难定论,所以云娘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哪一国的人。
这些都是一些很模糊的概念,涂正德用了十几年时间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线索,如今事隔多年再查的话,难度可想而知。
云娘抚摸着那件挂坠良久,就将挂坠戴到了云天河的脖子上,说道:“河儿,这坠子你今后就不离身戴着吧,娘就算找不到哥哥,但还有你,你就是娘的命,娘什么苦都能吃,只希望你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娘就知足了!”
“等我,等我做完了这里该了却的事情,一定会帮你找到亲人,并让你和他们一起团聚的!”云天河望着脖子上挂的那条血纹玉挂坠,心中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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