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身份证号上的信息,甘之南很早就知道,只是在他的印象里,鸿雁从未过过自己的生日,倒像是在未知的境遇里朝亡人哀悼。
鸿雁住院的第二日,自己拿着单子做检查,从上午到下午,跑得腿都酸了,心里倒是不疲倦地骂了甘之南一天——杀千刀的,还没富贵,你可跑没影儿了。
直到晚上,他老老实实输完液,针头从手背上拔掉之后,才瞧到了一日未见的甘之南从房门外走进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偷偷摸摸得不知在做什么。
甘之南的脸上有不知从哪蹭来的白灰,衣服上也是,左一块右一片的。鸿雁乐得开口嘲笑他道:“粉刷匠,您是掉漆桶里了?”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然早晚把你这小没良心的淹死……”
甘之南默不作声地将身后的东西藏在帘子后面,随后坐到病床边开始拆保温桶,从里面拿出粥和小菜,刚准备将一个馒头塞到他手里,突然皱了皱眉说道:“洗手再吃。”
“照您的速度,小爷饿都要饿死了,哪管得上干不干净……”,鸿雁说做就做、伸手欲抢,被甘之南轻易地躲开了。
他越是不让自己吃饭,鸿雁越是跟着他反着来,索性往病床上一瘫、眼一闭,装睡去了。眼前黑了反倒衬得耳朵更加灵光,他听到甘之南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起身走到床尾方向。
下一秒,病床被甘之南摇了起来,鸿雁就这么舒舒服服得等着人接着伺候自己。
甘之南见他还不睁眼,叹了一小口气,取了毛巾去了一趟盥洗室,将它打湿后走到床边,扯来一个板凳,坐着把鸿雁的手拉过来细细擦拭。
鸿雁才住了一天的医院,手上已经有了三四个针眼,他的血管难找,通常要反复扎针,手臂上还有一个采血的针眼。
手指削瘦欣长,腕骨上蜿蜒了一条青绿色的血管,仅仅二十多个小时,甘之南却觉得他瘦了一些。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鸿雁才大爷般得咂吧咂吧嘴,从桌子上捞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饭。
他的肚子饱了自然心满意足,偏过头看到甘之南还傻坐着,挑了一下眉说道:“小爷我又不是瘫痪了,你守在这做什么?”
“快快回去,这儿没地方给你睡。”
甘之南闻言转头看向病房里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一言也不发像是在无形地揭穿他随口乱扯的谎话。
鸿雁跟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张空着的床,转了转眼珠道:“这是病床,大晚上有了什么应急的病人,你不还是没有位置睡觉……别看我,我可不会把床让你睡一半的。”
“回去吧,再告诉老赵,好吃好喝,甭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