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竹影斋内。
雅致的院落之中,东厢房旁种植百余株翠竹,本应清新淡雅,如今,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纱幔低垂,床上的人额头布记冷汗,嘴角还挂着血丝。
南汐垂着眼眸,伸手撩起半徐纱幔,看着他那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有些为难的揉了揉太阳穴:“居然还没死,倒真是命大。看他如此痛苦,要不宰了送他一程也好。”
这院子,在京中那几年时自已就甚是喜欢,如今倒好,这人吐了这么多血,污了一片,毁了这竹香。
说罢,就觉得有些头疼,起身朝外面走去。
谢安看了一眼边上那吓的不轻的大夫,解释了好几遍,将军府不会随意草菅人命,又塞了两倍的银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钱给的太多,那大夫欲言又止,最后一跺脚,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模样,悄悄靠近了谢安:“我一定守口如瓶。”
谢安瞧着这越抹越黑的架势,赶紧吩咐小厮好生的将大夫送回去,拿了药单就追上了南汐。
“少将军,这人,还得留着?”
南汐脚步没停,一边往自已的青忻阁去,一边扭头问谢安:“要不真宰了?”
那人毕竟是因为想救自已才坠下的悬崖,可她之前也出手救过他了,本恩怨两清,奈何这人的身子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没用,一直昏迷,回到将军府后就开始吐血发高热。如今居然发现中毒了。
这样莫名其妙的讹上了自已,不把人先弄醒也不好查问清楚。
倒是谢安,看着南汐居然带回了一个男子,嗯,姿色还甚是俊逸,即便是如此状态,那张脸依旧是雅人深致。
头一个就皱了眉,直道:少将军此番回京,明面上是为了晋王世子的婚约,这才头一日,就在府中养了这么一个男子,实在不妥。
只可惜,自已是说了一箩筐的话,也终究不是什么大恶人,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于是,试探地问:“要不我去寻一处外院,将他养在那里,等身子好了,再叫入府中让少将军好好查问。”
此话一出,谢安自已也发觉似乎哪里不对。
这么一来,不就更像是将军在外养了男人一样吗?
南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黑夜之中,数道影子飞身而至,跪地俯首。
“监视竹影斋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向我汇报。”
“是。”
影子们领命,消失一侧。
谢安不解:“少将军是怀疑这人不对?可请了三名大夫了,都说他确实是命悬一线,以自已让饵岂非代价太重。难道是个死士?那也不对啊。。。”
话还没说完,南汐一点脚尖,借力腾空,就翻上了屋顶,独留谢安在那里聒噪:“少将军啊,你又跑,次次不听我把话说完。”
南汐翻过一道院墙,回了青忻阁,从等在门口的秋雨手中顺走了一块桂花糕,无奈道:“大哥和何姨将安叔派来肯定就是为了折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