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重压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心口上的重量还在不断地加重,再加重!
他在这致命的重压下与猩红的血泊里拼命地抬起头来,他睁着血红色的双眼,在无影灯下与一双死人一般的眼睛对视。那双曾经忧郁又多情的眼睛里已经毫无生气了,但是他知道,他还活着
活着
见证他这个废物的无能与懦弱!
空气太稀薄了,身上,心头上都太痛了,他已经濒临死亡了
薛鹿楚猛地挣脱了梦魇的桎梏,睁开了眼睛。入眼处是暖黄色的床头灯,还有潘花花惊慌又讶异的目光。
潘花花撑着身体,望着薛鹿楚的眼睛,担忧地问道:“你做噩梦了?”
薛鹿楚已经从血腥的梦境中恢复了平静,他抬起手轻轻推开了对方,坐起身来,背对着潘花花极其平静地说:“没事,我去喝杯水。”
说完,便下了床,稳稳地走向卧室的大门,然后打开门出去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潘花花刚才明明就听到了薛鹿楚在梦里痛苦挣扎的呻吟声,看到了他倏然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里,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惊慌无措与痛苦的无助
他看着薛鹿楚走出卧室,自己也掀开被子下了床,追着薛鹿楚的脚步下了楼,轻声走去了餐厅的方向。
薛鹿楚果然在喝水,他面对着落地窗的方向,听到声音转回头来,脸上厌烦的情绪十分明显,“你下来干什么!”
“我也想喝水”潘花花走了过去。
薛鹿楚又倒了一杯清水,推到了潘花花的面前,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落地窗外漆黑的世界。
潘花花端着水杯却并没有喝。他发现,虽然薛鹿楚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举动都一如往常地平静,但是,他紧紧握住水杯的手指骨节却在泛着青白的颜色,那是因为太过用力的原因
因为,如果他不那么用力,手会颤抖得更加厉害
潘花花无声地站在薛鹿楚的身后,默默地看了他半晌。然后,放下水杯,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