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烫破了
◎夹缠,欲念,枝节横生◎
不可思议。盛凌薇惊讶于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惊讶。
只是感到一股软累的情绪,由表及里蔓延开来,从眼目倦到脚尖。
脑海里闹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以前闲读时看到的一句话——
“他生来就被置于哥哥和恋人二者兼得的位置。”
她扔开沈恩知的手,在他的注视中站起身来。
位置顷刻调转。
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盛凌薇讥诮一笑,语气浮泛地说:“要是小时候的我,肯定不敢相信你也会骗人,恩知哥。”
“我的确说了谎,对不起,薇薇。但是……”
沈恩知稳稳心神,一些话藏在心里经年,带着点灰尘气味,终于出口,“但是,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么?那么长的时间,我对你……”
盛凌薇像是被这一句话敲中了麻筋,睫毛颤颠颠地,仓促一眼削在他脸上。
眼神脆硬,活色生香,说起话也斩钉截铁:
“沈恩知,你爱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应该倍受感动,然后反过来爱你?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没法儿等价交换,你明白么?……况且我又漂亮,又聪明,吃过不少苦,才得到今天的成就。我被爱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我感激涕零?你爱我是你自己非要这么选择,我不欠你什么。”
盛凌薇一口气说完,干脆利落,扭脸便欲离开。可她惯是嘴硬心软,抬手推门之前,又有点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下。
心里估量着,要是沈恩知从背后抱住他,拉起她的手,再好声好气供上几句软话,那么她就先不走了。
沈恩知确实追上来,牵她的手,也把她拥紧了。
但他做的远不止这些。
“你说的对,薇薇,你没有义务爱我,回应我,也没必要看到我……你不欠我的。”
沈恩知深深垂下脸,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资格亲她的嘴唇,只好偏过去吻着耳尖和颈侧,“但我可以……可以让你很舒服。薇薇,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比我更懂得……”
他嗓音低沉柔顺,越说越模糊了,一手将她抱在身上,一手在里外作乱,勾得她心跳波折。
等到把她梳拢得开始往外润着,沈恩知一下子往里掼。
她按不住那陡然灭顶的心潮,面红耳赤地低呼一声,双手搂在他薄长却有力的后脊,发了狠掐紧,指甲的顶尖深深陷入皮肤,刮开一道道新红的肉印。
进而在他肩膀胡乱地咬,嚼出几处牙痕,丝丝渗血。
与其说是恼他的欺瞒,不如说是怨他竟然在这时坦白一切,彻底打破这多年来的心照不宣。
神志和意识朦朦胧胧,像被沈恩知揉胀了,烫破了,飞**得那么高。盛凌薇迷茫地陷入回忆,想起冬天执勤的小战士,两颊冻红,向她和沈恩知致意。头顶上是北京灰扑扑的一幕天,沈恩知握着她冰凉的手,在家门口那条隆冬荒秃的长道慢慢地走。
她会永远记得沈恩知那时的掌心和目光,是容纳着她一整个童年与青春,温暖舒适的,最安心的角落。
沈恩知说的没错,对于他口中那个“她”,诸多漏洞、含糊和矛盾之处,她潜意识里不可能没有察觉。
说到底,爱要怎么掩藏?按住肢体神态的表露,清空所有语言,也难免要从眼睛里流到外面。
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回避沈恩知的注视,从不深问,也不点破,替他把自己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