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宣誓台上的新人走下,小束忙不迭回头跟宁呈说,“到咱们了先生。”
四目相对的刹那,小束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宁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表情也不对劲,可他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因为词穷。
“走吧。”宁呈轻推小束的背,意外发现小束的衬衫是潮的,打趣道,“怎么?照相机吃人?”
“没有……”小束尴尬地挠了挠耳后,“我是不想给先生丢人,像先生条件这么好的男士跟我结婚,我要是连大大方方拍照都做不到,简直太不应该了。”
小束上次拍照还是为了办理育婴师证和健康证,拍的也不好看,因为他对照相本身感到不自信。
十多年前福利院也给年幼的他们拍过照片,以方便领养人挑选合眼缘的孩子。可惜当时怯生生的表现让他成了永远被跳过的那个,他亲眼目睹会表现、会笑,会讨大人喜欢的小孩一个个被领养走,同样是小孩,他也会疑惑,会自卑。
但他能理解大人们的顾虑,性格闷不爱笑也就算了,他那会儿看上去像极了发育不起来的病秧子,万一有什么病领养回去还要花钱治,不被选择很正常。
“再笑开一点,结婚证往前推一推。”摄影师在宣誓台下面引导。
小束尽全力调动自己开心的情绪,朝镜头展露他的八颗牙齿,不料却得来摄影师玩笑的一句,“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假笑呢?真诚哈,再来一张。”
原本就稍僵的脸这下更僵了,小束捏着结婚证的手用力到发颤,吞咽口水的嘴巴拼命往两边咧。
即便如此,敏感的他依然捕捉到摄影师的神色发生了细微变化,正当他准备开口叫停缓一缓时,余光内宁呈的手凑了过来,下一秒是逼近的五官,以及不分场合吻向他的唇。
小束瞳孔倏缩,与宁呈对视的刹那接收到解围的善意,脑袋空了须臾……
他紧紧攥着结婚证,鼓足勇气踮脚当众回应宁呈的吻,原本就没什么间隙的距离被他蹭上前的半步收得严丝合缝,宁呈捧住了他的脸。
不可否认的是,小束在这一秒有种沦陷的失重感。
宁呈外貌优越,家事又好,对他也大方,或许普通男孩在宁呈忽冷忽热的攻势下,仍能保持一贯的理智,但对无枝可依的孤儿来说,如今他有家了,再是故作镇定也骗不了自己想要依赖对方的心。
小束壮着胆子搂向宁呈的腰,无所畏忌地留下一张“相爱”的合影。
爱情本身就是有赏味期限的,他全当与宁呈相爱短暂,这样就不会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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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订的玫瑰花束拆开后插进了主卧的琉璃花瓶,任由小束千般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宁呈不在房间里。
他正纳着闷,隐约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不多时宁呈一手拎着醒酒器,一手拎着两只红酒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