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很大一声,谈执左肩结结实实撞在子母门的窄边,锁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血来,沾湿了衬衫领口。
毫无征兆的一幕把黎白卫和措手不及的乐和都吓得不清,好在黎白卫与谈执面对面有着先人一步的优势,他忙不迭蹲身抱住摔倒的谈执,看到滴落在入户脚垫上的血,声音和心脏颤得不行。
“你没事吧哥,摔没摔到别的地方?”
发力的双手由从腋下挪到腰间,拉肚子拉到发虚的黎白卫咬牙直起膝盖,将谈执稳稳固定在怀里。
重新“站”起来的谈执心神不定地摇头,身体上的疼痛他无所谓,更多的是受到了打击,短短一分钟内,他在谈了两年的前男友面前,以及与他有着亲密关系的黎白卫面前,同时展示了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残疾人……
可他能怎么办?
笑着承认咯。
谈执偷叹一声,佯装无碍地拍了拍黎白卫,“不用紧张,残疾人难免摔跤,给我轮椅吧,省得我走不好路。”
“嘘嘘嘘,瞎说什么呢!”黎白卫听了这话心里相当不是滋味,顿时拔高嗓门,“平日在家走得好好的,刚刚只是着急了而已。网络上那么多奇迹,你摆脱轮椅是迟早的事好吧?!”
“迟,迟早的事吗?”
被戳中心事的谈执瞳孔微扩,炸开在耳道内的笃定声音还在一遍遍回荡,他的脸颊贴在对方因激动暴起的颈动脉上,仿佛做的极深处时那样的动情。
此刻的紧拥从为了保持身体平衡逐渐转化为感激,就连康复师都说他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奇迹了,可除了他自己以外,多了一个黎白卫相信他能站起来。
“那还用说?你右腿又不是没动过。”黎白卫红着耳朵俯身勾起谈执绵软的膝盖,生怕自己力气不足导致后半程掉链子,一路小跑着奔往沙发,“对了,你家医药箱在哪里,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要是感觉骨头疼就打去医院拍个片子。”
“我去拿吧,我知道医药箱在哪儿。”乐和眼见插不上手,只能退而求其次为谈执做些别的。
同居一年半,他很清楚谈执的物品从来都摆放在固定的位置,假使他没有因为害怕承受与谈执的未来离开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或许就不会被人见缝插针了。
“那,谢谢你了。”黎白卫在听出乐和对家里的熟悉程度后,说不上自己吃哪门子的闲醋,他心事重重地卷起谈执裤腿检查,期间紧咬下唇怒自己不争。
作为床伴,其实他越界了。
黎白卫正深陷思绪万千,头顶突然被谈执的掌心覆盖,指腹轻柔慰抚着每一根自卑的神经,他攥着挽到一半的裤腿,忽而忘记了接下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