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李诵年怒不可遏,“什么清白,你是嫌他害的李家还不够?就是因为他,我将来都没脸去面对列祖列宗!”
“李家世代忠诚仁德,哪一个不是青史留名的贤臣?便是像你叔伯那等不学无术之人也知晓有所为有所不为!万不敢毁了李家世代的清流贤名!”
李诵念气的面色发红,“可我的儿?子,你的好弟弟,他做了什么?是他毁了李家的名声,他就该是李家之耻。”
“父亲。”
袖笼里,李鹤珣五指成拳,攥得指节泛白,“他没有。”
李诵年眼眶中布满猩红血丝,甚是骇人,“四?年过去,便是没有又?如何?他便是被?冤枉的又?如何?你能查出来,你还能替他报仇不成?”
“澜之,晚了。”
李鹤珣猛地抬眼看向李诵年,只?见他一瞬似乎老了许多,疲态尽显的撑着桌沿,“若他是被?冤枉的,也是他当年不够警醒聪颖,轻易相信旁人,怪不得别人。”
“相信旁人也有错吗?”
李鹤珣瞳仁轻颤,不躲不避的看着他,“那时?他才十四?岁,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有什么错?”
“他没错。”
李诵年缓缓抬眼看向他,声音轻如羽毛,这是他第一次与李鹤珣提起李鹤意的事,但不表示他不清楚李鹤珣这些年私底下都在做些什么。
但他要告诉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所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话之重,重到李鹤珣呼吸一滞,只?觉心脏被?一双大手紧紧拧住,不得松缓半分。
“澜之,李家已经出了一个逆子了。”
李诵年平静的看向他,“你也要重蹈他的覆辙,让我与你娘失望吗?”
如同泰山压顶,洪流出闸,李鹤珣喉口?被?东西堵住,呼吸不匀,说不出半个字来。
所以父亲不是不在意,甚至有可能知晓真相如何,但相较于李家,相较于他们世代遵守奉承的贤明,李鹤意便算不得什么了。
李诵年见向来喜形不容于色的人面目苍白,心下也极其?不忍,“好了,那些事都过去了,不管你因为什么娶了沈家那姑娘,她既是你的妻,日后?你便得好好待她,莫要再打旁的主?意。”
李鹤珣唇边溢出一丝轻讽的笑,心底似乎叫嚣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了轻飘飘的一句,“父亲,仁义礼智信,孩儿?不曾忘记,更不曾想过利用一个女子来达到目的。”
晚霞初露之时?,沈观衣才悠悠转醒。
清凉的风吹起耳畔的碎发,沈观衣嘤咛一声,抬眸看去。
只?见团扇一上一下,风声正好,握着它的人似乎察觉不到累,明明手指都因为许久未动而逐渐肿胀,她却?像是瞧不见一般,只?因主?子不曾喊停。
素净的手轻柔的按在团扇的牡丹上,豆蔻嫣红,连牡丹都争艳不得。
“好了,休息会儿?。”
阿莺缓缓收回手,施礼道:“是,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