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咱们这里没有尺子吗?”
“有尺子也都是在官衙里,或者大户人家里。像咱们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大多都是用绳结代替。”
“哦。”金盛听了就寻思,他拿出来的这款卷尺,要是流通到世面上,会不会引起轰动。
恐怕还引来无休止的麻烦。
金盛的目光无意中掠过远处的山色,就想起来遇见杨老根他们的事。
“二郎,你不去上杨村瞧瞧你爹他们回来没有。”
“爹,我不想去。”周二郎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这辈子虽然媳妇和儿子都活的好好的,可是午夜梦回他还是会陷入深深的绝望。
有的夜里他都不敢闭眼,怕再醒来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唉~”金盛也知道这不是劝的事,只能等二郎自己想通了才行。
今天的天气不错,梁氏偷偷的看了看手表,见九点多了,就抱着大宝出来坐在外面的山石上晒太阳。
三个小兄妹见奶把小表弟抱出来了,就都凑了过来。
“奶,小弟弟啥时候长大呀,我要带弟弟一起玩。”亮哥儿很有哥哥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就是让长辈们心里舒坦。
“弟弟得慢慢的长大,你们可不能着急。”梁氏把大外孙头上的帽子往上扒了扒,寻思着等木屋盖好了,要不要把闺女小时候用过的婴儿床拿出来用。
那婴儿床是实木的,纯手工打造的,就放在仓房里,要是拿出来擦洗干净给大外孙用,跟这个年代一点都不突兀。
…
上杨村里,周老头推着独轮车停在自家的院子门口。王氏抱着三郎看着被烧的就剩下墙根子的上房和东厢,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嚎。
“我的老天爷呀,这些个遭瘟的鞑子呀,真是丧了天良呦,咱们家好好的房子呀,说给烧了就给烧了,这帮狗杂碎,老娘诅咒他们个个不得好死。老娘的房子呀,这些鞑子害人不浅啊…。”
王氏哭的肝肠寸断就差气吞大河了,在她怀里本就睡的不踏实的三郎,被她这一通犹如女鬼索命的声音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正在发呆的周老头赶紧的从老婆子怀里接过来老儿子,轻声的哄着。
唉,他这高龄奶爹,可啥时候是个头啊。
好不容易哄住了三郎不哭了,周老头才腾出来眼神,杀气腾腾的给了王氏一个眼刀子。
“娘的,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明明知道老三是个觉轻的,有个风吹草动的就醒,你还跟嚎丧似的没完了,你爹死的时候都没见你嚎这么大动静。”
“你这个老东西说的是人话么。”
“我怎么说的不是人话?难道老子说错了?”周老头怕吓到三郎,说话就尽力的压低音量,看着就特别的滑稽。
王氏看在眼里也不敢笑,怕周老头急眼揍她,忙伏低做小的开口解释:“老头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瞧着咱们家的房子让鞑子给烧了,气不过,才…。”
“行了,你长点脑子,好好瞅瞅这院子,至少咱们这西厢房还没被烧。”
“是哈。”
“我瞅着西厢房除了门窗有些破损,其余都好着呢。咱们就在这屋里住着吧,其余的等种完地在说。”周老头说完了,就把三郎给老婆子抱,他自己往屋里倒腾东西。
他现在心中无比庆幸,他们有这西厢能容身。
不然,就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儿子们又都不知去向,他们还不得住露天地。
周二郎还不知道上杨村发生的事,他现在正和老丈人加班加点的盖木屋呢,媳妇刚刚和老丈人说的话,他可都听见了,要在雨季来临之前把木屋建好。